白温璟开灯的动作一顿,在黑暗中摸索着循着谢郁出声的方向走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谢郁没说话,等白温璟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才发现谢郁正蹲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中,额头顶着膝盖,双臂环绕着小腿,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怎么了?”白温璟蹲下身子,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蹲在这干嘛啊?”
谢郁没说话,抬手把桌子上的画册递给他:“你看。”
白温璟不明所以,还是接过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看了起来。
他自己大学学的第一专业就是设计,自然能看出来这些设计图的变化,看到最后一页,那副近乎标准的设计,也不由得惊叹出声,但是却没有惊艳的感觉。
太麻木了,就像是按照最美的标准打造出来的木偶人,美则美矣,但是缺少灵魂,让人觉得无趣。
相较于前期个性鲜明的作品,后期这些画稿实在是算不得让人满意。
白温璟看着仍旧固执的把自己塞在过道里的谢郁,低声叹了口气,大概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了。
做这一行的,除了高超的技巧,最重要的就是灵感,灵气,最后一副画稿标注的完成时间是十月底,也就意味着,从这幅画稿完成到现在,谢郁都没什么想要创作的灵感。
这是非常可怕的。
白温璟坐在地上,关上手电筒,抱着画册安静的陪着他坐着:“要不要来点酒?”
谢郁低着头不说话,声音又沉又闷,听起来很不舒服,白温璟沉默几秒,起身从酒窖里拿了两瓶红酒。
“我们喝红的,”白温璟把酒放在桌子上,拿了两个高脚杯,也懒得醒酒了,直接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谢郁面前,自顾自的在他杯子上碰了一下,“明天还要工作,我们喝完这一瓶就不喝了。”
说着,他仰头把红酒一饮而尽,握着杯子看着谢郁,谢郁歪头看看他,又看看桌子上的酒瓶,忽然直起身子,伸手勾着白温璟的脖子,身子前倾重重的咬了上去。
“唔?”
白温璟呆呆的拿着酒杯,唇上沾染的酒液被轻轻的吻去,慢慢的,谢郁的力道不断加大,他不在满足于轻轻的舔邸,于是变为了凶狠的啃咬。
唇上的酒液很快被舔干净,谢郁又控制着舌头灵活的撬开微张的牙齿,疯狂的侵略城池,直到最后一丝空气被压榨,白温璟不得不用力推开他,撑着腿喘着粗气。
谢郁胳膊还搭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捏着他的耳垂,,两人额头相抵,呼吸被浓郁的酒香侵占。
几个呼吸间白温璟已经缓过神来,不等他拿起酒瓶给自己添酒,就见谢郁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酒,抵在他的唇上,微微的倾斜杯口,酒液滑进他的口腔。
白温璟大口的吞咽着,没一会一杯酒尽数落入肚子里,他眼前有点晕,浑身都热乎乎的,像是踩在云上。
不知道是因为醉了还是被谢郁亲昏了头。
他迷茫的眨眨眼,手指深深地插入谢郁的发丝,指尖微微的揉着他的头发,喉间压抑不住的闷哼惹得身上人兽性大发,口腔里很快散开血腥的味道。
谢郁终于在血腥中勉强找回几分理智,从攻略下的城池中撤退,一路带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感情吻过唇角,面颊,鼻尖,最后轻轻的舔了下鼻梁上的鹅小痣。
白温璟浑身一颤,不自知的抓紧了谢郁的发丝,惹得他轻轻的“嘶”了声,凑到白温璟的耳边有些委屈:“你抓得我好疼,你是喝醉了吗?”
喝醉了吗?白温璟有些懵,但是还是马上放开了谢郁的头发,控制着力道给他揉揉:“对不起,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确实醉了,还醉的不轻,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话术哄一个快三十的成年男性。
谢郁笑了起来,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尖,半蹲着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接着双手一揽,轻轻松松的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客厅里留了满室的酒气,一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和半瓶还未喝完的酒,浓郁的酒香从瓶口传出来。
谢郁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握住酒瓶的细口,一手握着铅笔,喝一口酒在纸上画两笔,几分钟后,一张纸被团成纸团丢到了地上。
又几分钟,地上堆满了废稿。
再几分钟,谢郁把空酒瓶收起来,踢开一地的废稿,平静的走进卧室。
大修
“白总,”林萧把电脑倒转方向,让屏幕正对白温璟,“谢郁前两天给我发了简历。”
简历做的很漂亮,留学三年优秀的成绩加上大大小小的奖项,还有自媒体的知名度,谢郁可以去向更高更远的地方,而不是盼得。
白温璟看着近乎完美的简历,沉默的揉捏着指关节。
盼得不是谢郁的最优选择,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盼得成立于他大四毕业那年,饱含他和林萧几人的心血,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盼得还是太稚嫩了。
谢郁离开后,白温璟为了保住盼得不得不独自抵抗着多方的压力,盼得勉强在他的羽翼下艰难存活。
“没有固定的大客户,没有知名度,”林萧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我很希望盼得能够引进这样的人才,但是说实话,谢郁来到这里,真是屈才了。”
白温璟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的方向,忽然想起来,之前谢郁说的那一番混账话。
“他之前说,他上次把简历投到这边是意外,他本来想去白氏旗下的子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