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离拿着海螺,将司南递给刘和:“我们走吧。”
下暮和魏筹这边,很棘手,他们设法抓了几次人,结果对方好像是有预料一样,每次都能脱手。
“要是东泽哥哥一出手,那个人早就被绳之以法了。”下暮撑着脸坐在宫门口的台阶上,魏筹站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的。
这个时候,魏筹的妹妹过来,亲昵地拉过魏筹:“哥哥,你们今晚还准备去抓那个作乱的人吗?”
下暮倒在地上,本来想说:“肯定还要去啊。”突然看见女孩手上苗疆异域的镯子,眼珠转了转,说:“太累啦,今晚就不去了。”然后拉过魏筹,说:“今晚吃点什么犒劳一下自己吧。”
魏筹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头对魏薇说:“你要去吗?”
下暮觉得魏筹真是有些碍事,就准备说点儿什么,结果魏薇先说:“我不去了,哥哥,你们吃好。”
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下暮问魏筹:“你们一家原属南蛮吗?”
魏筹摇摇头:“我们一家都是正宗的中原人。”
“你有没有觉得魏薇有些奇怪?”
魏筹神色沉重起来:“她性格的确与之前不同了,但是这么几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定是这样,才会性情大变。”
下暮伸出手想拍他的头,又收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本性难移,一个人不管经历了什么,短短几年,不可能做到什么都不一样的,而且,她身上那个镯子一看就是一个邪物,说不准,最近京城中的事情都与她有关。”
魏筹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不该这么想她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那魏筹,我问你,之前我们商量着出去抓人的时候她是不是都在场?”
“这不能说明什么。”
“那我们今晚再去抓人,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吧。”
黑夜中,一个身影从这个时候院墙翻到那个院墙,下暮带着魏筹跟上去,就在这个影子看好门上的标记准备进去的时候,下暮示意魏筹别动,自己化作一缕气息钻入屋子里。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魏筹破门而入,只见黑衣人已经被下暮用法术困在原地,而一对夫妇抱着自己的孩子缩在墙角。
下暮扯下黑衣人的面纱,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的面容显现出来,竟是禁卫军的大首领!
下暮和魏筹将人带了回去。
魏筹不明白,说:“林大统领怎么也开始玩儿邪术了?”
林统领没有说话,下暮觉得奇怪,对魏筹说:“他怎么从北抓到到现在就像一副行尸走肉一样啊?”
魏筹过去一脚把他踢倒,他就顺势倒了下去没有一丝生气。
突然,鲜血从他的七窍流出来,下暮吓了一跳,再去探气时,人已经死了。
魏筹望着他的尸身,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摸着头:“传仵作验尸。”
仵作把他的尸体打开的时候,直接吓瘫在了地上,无数的细线一样的虫伸出来,仿佛要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的手,缠住每一个过路的人的脚,将其拖入无尽的深渊。
下暮过来看了一眼,实在是身体不适,把刚刚过来的魏筹拉到一边,说:“这下你该相信我了。”
魏筹不明白:“相信你什么?”
“南疆人善蛊,你的妹妹,十有八九已经不是你的妹妹了。”
魏筹回头看了一眼林统领的尸身,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下暮把他拉出去,说:“我知道你心疼妹妹,但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那种情况下真的能活吗?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很幸运,世界上这种鲜有的幸运就像是铤而走险,稍有不慎就是另一种被人安排的阴谋。你是以为你找到妹妹了,但是那么多天,你仔细想想,她真的是你原来的妹妹吗?你的妹妹,说不定……”说不定早就死了。下暮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然后,下暮就只记得,魏筹沉默了很久,说:“下暮,世界就是这样吗?什么都可以假冒。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但是能让我觉得还有一丝确幸,难道也是不可以的吗?”
下暮总觉得,他暗有所指,但是,她找不到话安慰他了,就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说:“魏筹,我不是故意的。”
魏筹把魏薇叫到面前来,说:“薇薇,能把你手上的镯子给哥哥看看吗?”
魏薇迟疑了一下,还是褪下来递给他。
魏筹看了看上面的机关,慢悠悠地拧了几圈,镯子上的一颗珠子打开,一只蛊虫出现在面前,他故作好奇地问:“薇薇,这是什么。”
魏薇见状,伸手抢过镯子就要往外跑,却被侍卫拦住。
下暮走进来,说:“你究竟是谁?真正的魏薇去哪里了?”
魏薇阴森一笑,说:“你们没有理由抓我,当初那个小女娘被人糟蹋之后丢在树林里,若不是被我捡到,她的生命就不会在我的身上延续,魏筹就不会有机会再享受兄妹重逢的乐趣。”
“魏薇的生命不是被你延续来做坏事的。”下暮有些生气。
“我不过是为了维持这副将死的皮囊,还差一个,差一个我就可以真正得到这副身体了。”魏薇眼角泛红,有些嗜血的感觉。
“押下去。”魏筹在后面眼眶已经泛红。
侍卫上来抓住魏薇,魏薇突然笑了,说:“还记得昨天吃的那道南瓜粥吗?”
下暮心中弥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说:“你做了什么手脚?”
魏薇的唇色泛白,神色也很憔悴,魏筹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