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单是怕痒,易道暹说得也好玩。
就那种语气特别认真的说去种地。
真的很难绷住。
哪怕说种花种草她都尚能理解。
结果一开口,种地。
而且李人凰一联想到易道暹顶着这张漂亮的脸庞一脸冷漠地在田野间弯腰插秧的场面就觉得好笑。
“怎么突然想去种地,明日再去好不好?”李人凰笑着揉了揉眼角,深情地看她。
易道暹被瞧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头:“好。”
“回宫。”李人凰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李人凰一觉醒来,发现边塌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问了问一旁换香的侍女,说对方一早去了别院,估摸着是种地去了,于是她迷糊地点点头便又躺回去继续睡。
待到日上三竿,懒劲退去了大半,她才挣扎着起床用膳,然后往朝会赶去。
一路上哈欠连篇,从御膳房出来时还差点被那极低的门槛绊了一跤。
李人凰有些纳闷,昨晚明明没做坏事,而且她也睡足了时辰,为什么还是这般困。
刚摇摇头清醒了些,身旁的小太监以为她热,殷勤地取下后腰上别着的蒲扇给她扇风,这一来二去的头又有些昏沉。
“别扇了。”李人凰冷了脸。
小太监被她吓了一跳,忙收了扇子,识趣地退远了些。
没多久李人凰便顺着老路从后院来到殿中央,她轻刮眉骨,醒了醒神,然后一甩衣袖,坐到了崭新的龙椅上。新龙椅是木作的,上面镶嵌龙型玉,还加了垫子,坐着比之前舒适了不止一倍。而且也没有再刷一些艳俗的颜色,看来之前她说的话他们还是听进去了。
下边站着的官员比上一次多了许多,李人凰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叶长寐也站在里头,不过她身旁的几位武官都和她保持着颇为明显的距离,仿佛她是异类一般。
李人凰回过视线朝邑需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对方见状便扯了扯嗓子,开始向下边的人宣话,大体上就是在讲边关受袭之事,当然是润色过的。抹去了一些细节,只讲了西域联军集结,以及边关受袭。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官员们各抒己见,分歧甚广。
最主要是边疆已有多年未收侵扰,似乎是安逸久了,许多大臣初听闻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西域宵小,也敢来犯,必然是要派兵征讨,以壮吾大云之威,甚至直言要对此次事件的主导靡罗沙国处以重罚。
更有甚者说什么直接让其灭国,当然反过来也有主张和谈的,说什么搞清对方为何来犯,对方意欲何为,诸如此类。
李人凰就光听他们吵,也不发表意见,听了一阵,乏了,便抬手遮嘴,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
邑需瞧了瞧李人凰的脸色,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抛出了一个问题,说该不该让边关大将军郭牧山独掌兵权,全权处理此次敌军来袭一事。
有许多官员不了解边关之事,不知道边关的兵权其实并不是由军队最高统帅一人掌控,而是由多位将军分管,一时不太听得明白,李人凰便把人群里混着的叶长寐点出来,让她站出来解释了一番。
朝堂上议论声小了下去,各位官员都是人精,面对要站队的事谁都不肯第一个跳出来做出头鸟。
见大伙都变得比小姑娘还要矜持,李人凰清了清嗓子,说:“是挺为难的,要不,林相你来说说?”
林相站在第一排头一个,一直是老神在在的,被点了名也丝毫不慌,只上前一步:“臣以为,这兵权可交,既然郭牧山自觉能处理此事,那便让他去处理。只是这兵权若真交出去了,那边关之事可就完全由郭牧山说了算了。所以臣以为还需从京城派出一人,领上一队人马前去监管,必要时还能收回兵权,代为行事。”
“那林相觉得谁合适呢?”李人凰饶有兴致的瞧着他。
“臣觉得辅国大将军陆知源还算合适。”林相不动声色的低了低眼眸,把内里的锋芒全都藏了起来。
“众爱卿觉得如何?”
有人附和,有人静默,唯独没有反对。
李人凰笑笑:“陆知源何在?”
叶长寐前头的一位精壮的汉子闻言立刻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臣在。”
“你自己觉得如何?”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陆知源跪地抱拳。
李人凰心思明显不在这些事上,敷衍道:“行吧。那准了。”说完看了一眼叶长寐。发现对方有些意味深长地瞧着她,眉宇间似乎充斥着厌恶的神情。
咋了,这人跟你有仇?还是朕跟你有仇?
叶长寐在和她对上眼的那一刻就匆忙收回视线。看上去古怪极了,里头多少有些心虚。
不过李人凰并未深究,她又打了个哈欠:“众爱卿谁还有事要奏?”
底下人堆中的郑茍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话要说,犹豫再三被李人凰来回扫视的冰冷视线扫中,又憋回去了。
“好了无事退朝。郑司长你下午去西宫书房一趟,朕要和你商量些事。”
闻言,百官跟着邑需宣了一声就各自散去了。
郑茍逆着人流走到李人凰跟前,喜笑颜开,表情特别的谄媚,特别的狗腿子:“是,臣记下了。有需要用到臣的地方尽管说,臣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人凰嫌弃地拧眉,但由于是自家亲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快步从后边的通道离开了,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了。
郑茍有些尴尬。
倒是邑需好言与郑大人多说了两句,把他哄得高兴了,自个又乐呵呵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