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试图推开他,“谁要你肉偿!我才不稀罕!”
苏子明嬉笑着,“我稀罕!老婆,我服侍你洗澡!”
不等周宁回答,一下子就把周宁打横着抱了起来,周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苏子明微笑着轻轻亲吻她的脸,她的心就软软地融化了。
半夜里,周宁被一阵稀里哗啦的打砸声给弄醒了,她本来翻个身,试图继续睡,但那声响像是越演越烈,好像还冲出门口了,周宁只好一掀被子,趿了拖鞋到阳台去看。
这一看,才发现,是一楼的何姐家起了内战。这个何姐是一家林场的工人,近几年林场都搞了什么承包荒山,自行找吃了。何姐就去了一家大酒店里找了一份工做。何姐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人很瘦,因为彼此楼上楼下,何姐也是个热心人,会一点缝纫手艺,平时周宁有点什么小缝小补的,诸如剪一点裤脚边改一点袖口长短的小活,就直接拿去麻烦何姐了,所以,两人的关系还颇为不错。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7
只听得何姐的丈夫徐基石在暴哮着,“你妈的,你想死啊。管起老子来了。你他妈的算老几?!哭,你再哭,信不信老子搧死你!”怒吼声里夹杂着何姐的嘤嘤哭泣声。大概是男人动了手,何姐陡然压抑地尖叫起来。
周宁急忙返回卧室里,使劲推醒了苏子明,苏子明睡意浓浓,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嘛。”
周宁说,“起来起来,快起来。”
苏子明也听到了声响,一翻身坐了起来,随手套件t恤,匆匆问,“是何姐家。”
周宁答道,“是啊。”
两人匆匆穿鞋出门,只见好些户人家都亮起了灯,大约都听到了动静,起来看热闹了。
刚转过楼梯,就看到徐基石正揪住了何姐的头发,苏子明大喝一声,“徐基石!”
徐基石是某乡财政所的干部,年纪虽然比苏子明大上好几岁,但苏子明如今等同于他的上级领导,对苏子明自然顾忌几分,一听他喝斥,顿时就停了手。
何姐赶紧疾走几步,站到了周宁身边。周宁一眼看到她,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心头怒火顿起,还没等她开口,苏子明已然说,“徐哥,有什么事好好说,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周宁不由得赞赏地看了苏子明一眼,附和着说,“又不是什么仇人,天天同床共枕,怎么下得了手?”转念又担心徐基石面子上过不去,缓和了语气又说,“徐哥今晚是不是喝多了,这样吧,子明,你陪徐哥进去喝点茶解解酒,我带何姐去咱家坐坐去!”
周宁拉着何姐就上了楼,一进门,何姐的眼泪就哗啦啦地狂流下来。周宁默默地扯出纸巾给她,她接过去,就捂住了脸,老半天才说,“谢谢你了小宁。”
周宁说,“别客气。来,先坐一下。要是你乐意,今晚就在我家住一晚吧。”
何姐吸吸鼻子,“会不会不太方便?”
周宁说,“呀,没关系。”转身去收拾客房,笑说,“反正你也知道,就这么小的房子,将就一下罢了。”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8
何姐跟在后边,幽幽地说,“房子不在大小,关键是住在里边的人是否相亲相爱。”
周宁笑了笑,“哪家还不有个磕磕碰碰的,看在他是老公的份上,别跟他计较那么多。”
周宁听说过何姐和徐基石的故事,何姐是外地人,当年是因为一场财政系统的运动会,何姐作为家乡财政局特别聘请的女篮教练,认识了徐基石。两人一见钟情。这场恋情遭到了何姐家里人的一致反对,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家人都不无担忧地说,“嫁得那么远,有个什么事,都没法帮得上忙。”何姐却铁了心,抛下一干家人,一份工作,两手空空地就跟着徐基石来到了h市。在徐基石的四处奔走下,最后进了一家国有林场。
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宽裕,尤其是前些年徐基石的父亲患了癌症,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背上了一笔数额颇为巨大的外债。父亲去世后,寡母执意要回乡下老家和徐基石的大哥生活。
徐基石的大哥很能干,种果树,养鱼,开石场,在镇上算是值得一提的风光人物了。只可惜膝下无儿,只有三个女孩,这是他的心病。有心再生,却被医生告知,因为身体原因,他已经很难再使女人怀孕。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沉溺于赌博当中。徐基石和大哥的感情很好,大哥手里有钱之后,把当时为父亲治病的外债全还了,为方便徐基石常回乡下老家团聚,还为他买了辆七座的面包车,顺路还可以搭几个散客,挣点油钱。
徐基石的赌瘾就是被大哥传染的。
一开始是小打小闹,徐基石的女儿十二岁,花了点钱送进了市里的重点初中,两人想着攒点钱,以后要换套大一点儿的房子,还要供女儿念大学,何姐对钱就捏得比较紧,徐基石的工资存折一直由何姐保管,每月的生活费都由何姐按时按额拨给。徐基石还笑谑着说,“你比咱们领导还像领导!”
徐基石手上的钱不多,不敢玩的太多。可是大哥财大气粗,直接丢了一迭钱到桌上,让他敞开地玩。
这一开戒就不得了,徐基石迷上了赌博。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9
他回乡下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对何姐只说,是去上班。乡镇财政所的工作历来轻松,平时徐基石一星期倒有三四天呆在市里,时间长了,何姐生了疑心,一次就出其不意地打电话到财政所,这才知道他并没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