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打电话给他,他支吾着说,“妈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正打算回老家去看看。”又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徐基石果然回到了家,一开口就问她要工资存折,何姐疑惑地问,“你要存折干嘛。”
徐基石说,“你看,妈这不是病了嘛,我领点钱带去,好歹也尽点孝心。”
他这么一说,何姐也就没理由再说不,她迟疑地拿出存折,“要多少钱,我去领好了。”
徐基石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存折一拿走,再没拿回给何姐过。何姐一问起,他总找无数理由搪塞,最后问得烦了,直接嚷起来,“我的存折,我爱自己拿,怎么着?”
何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起。她起初怀疑过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但私底下暗访一番,并没什么发现。
一直到今天傍晚,婆婆打电话过来,问起徐基石,“石儿到家了没?”
何姐一听,即刻反问道,“基石今天回家了?”
婆婆说,“是啊,刚吃了饭就走的,喝了点酒,黑灯瞎火,让他明天才回又不肯。”
何姐心里敲起了小鼓,等婆婆一挂电话,她就立刻拨打徐基石的手机。一连打了好几次,徐基石才接,此时他已颇有醉意,说话时舌头都打了卷,“我马上就回来了。”
徐基石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何姐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徐基石一进门就把一沓钱摔到桌上,得意地说,“哪,拿着。”
何姐问,“你哪来的钱?”
徐基石说,“今天打牌赢的。”
今天他赢了不少钱,心里舒畅,回到市里后又邀了几个朋友去大排挡宵夜。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20
一听他说打牌,何姐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打牌?赌钱?”
徐基石仗着酒意,不以为然,“十亿人民九亿赌,有啥稀奇。”
何姐顿时厉喝起来,“别人我不管,你是我老公,你就不能去打牌赌钱!”
徐基石也叫嚣起来,“我爱打爱赌关你屁事!”
何姐又气又恼,“我说了不行!你要再去赌钱,咱们就离婚!”随手一挥,桌上的烟灰缸掉下地,正好砸到了徐基石的脚上。
徐基石顿时暴跳如雷,抬腿就是一脚,“妈的,你敢打老子?!”何姐猝不及防,被踢倒在沙发上,徐基石冲上来又是一耳光。
何姐被他打懵了。两人结婚多年,连红脸的时候都很少有,徐基石逢人必说,老婆当年不嫌他穷,千里迢迢地嫁给他,他一辈子感激她,要一辈子疼她爱她。她做梦都没想到,徐基石会动手打她!
短暂的震惊和怔然失去,何姐也大哭大闹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何姐毕竟是女人,哪里打得过他。唯有边哭边叫,“离婚!徐基石,我要和你离婚!”
此刻和周宁说到这里,语气又哽咽起来。
周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何姐难过了一阵,含泪问道,“妹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宁也茫然了。怎么办?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劝解何姐。
他们结婚多年,彼此是有感情的,还有一个女儿,为了一场架,要说离婚,那只是气头上说的话罢了。
门轻声嗒响,苏子明回来了。周宁忙说,“这样吧,何姐,你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我相信明天徐哥酒醒了,一定会后悔今天晚上所做的事的。”
何姐苦笑道,“希望吧。”抬头起来看看周宁,“你也去休息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周宁笑,“都说了不要客气!”
她出房来,顺手带上了门。
苏子明看到她,轻声问,“何姐怎么样了?”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21
周宁答,“睡了。”又问,“徐哥呢?”
苏子明答道,“也睡了。”伸手揽过周宁的肩膀,狠狠打个哈欠,“走吧,咱也睡去。”
这么一折腾,周宁躺在床上,老久都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眯了一会眼。好像一会儿功夫,闹钟就响了。她不肯起床,苏子明推了她两下,她唔唔两声,翻个身继续睡。迷糊中听到苏子明说,“我先走了哦,小心迟到被扣奖金!”
一听到被扣奖金四个字,周宁立刻就清醒过来。她赶紧翻身坐起来,穿鞋换衣服,匆匆洗漱一番,突然想起客房里的何姐,走过去看了一番,何姐已经走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周宁轻叹一声,急忙奔出门,紧赶慢赶,到了公司,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幸好这周打考勤的是李静,她冲周宁眨眨眼睛,悄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公司里有规定,迟到一次扣罚五十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真要扣,周宁可要心疼死了。
李静说,“不过据说很快就要打卡上班啦。老板们都太精明。到时候咱们都甭想迟到早退了。”
周宁笑笑,问,“怎么样,昨天?”
李静叹口气,“一场风波度过。不知道其后还有多少场风波。”
周宁说,“不用说,肯定络绎不绝。”
李静说,“听着真叫人绝望。”她冲周宁扬手里的保温饭盒,“所以我决定,要吃多一点,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周宁失笑,“什么?带早餐来了啊。”
李静说,“不不不,这叫上午茶。早餐我已经吃过了。早餐和午饭之间的甜点,简称上午茶。”
周宁伸头瞅一眼饭盒,里边花花绿绿的,一下让人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周宁有点吃惊,“谁这么有才,弄这么一堆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