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的视线再次模糊,委屈、害怕迟来地笼上心头。
她仰头看着他,颤抖的唇角勾起,恰巧接住脸颊滑落的温热。
男人眼中逐渐清明,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随手挂断语音。
看清孟婧在哭,他微微皱眉,抬起手臂,似乎是想用拇指蹭掉她下巴上的泪痕。
直到发现指尖的血渍,他顺势将手撑在门框上,微微俯身靠近。
“脸怎么这么红。”嗓音是从未有过的轻缓。
孟婧怔了一瞬,紧咬下唇摇了摇头。或许是吊桥效应吗?她盯着对方专注的眼睛,暂时失去理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狠狠抱住面前的人。
即便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她也不想错过他。
像是要故意阻挠此刻的温存,房间内骤然响起尖锐的喊声:“梁珞唯,你他妈的去死!”
孟婧侧身看向男人身后,不由惊恐尖叫。
只见一个硕大白皙的花瓶被用力抛出,正朝他后颈飞来。
第十九夜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梁珞唯感觉背后传来劲风,撑着门框的手臂向后一挡,另一只手快速将孟婧扣进怀里。
飞行的花瓶被卸掉大部分速度,改变了重心,烫金的厚重底座翻转半圈,从他的额头擦过,随即撞击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啪”的一声,花瓶四分五裂,瓷片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梁珞唯抱着人往卫生间内撤了半步,用背挡住了大部分喷溅的瓷片,放下手臂时,额角和手臂都挂了彩。
金发扔完东西就跑,梁珞唯暗骂一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孟婧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箍在怀里的时候不觉得,松开手臂时,能感到柔软的身体逐渐向下滑落。
于是梁珞唯再次收紧手臂。
他当然不可能扔下孟婧去追那个姓谭的,反正早晚有办法对付他,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眼前这傻子到底吃了什么。
给代驾打完电话,他抱着人进电梯。女孩儿很脆弱,轻盈如棉花玩偶一般,他盯着镜中两人模糊的影子,心中的缺口像被下行的电梯劈开,第一次有了缝隙。
多年反复的病情告诉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这一切只有一个人会记得,对她太不公平。
到楼下时,碰到了正在等电梯的梁曼。
“孟婧!?梁珞唯你这是…”
梁曼被临时叫来参加酒局,本以为梁珞唯搞不定那帮老狐貍,做好大战三百回合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碰到这样的场面。
毕竟,相比“公主抱”,梁珞唯可能更适合“过肩摔”。
“姐,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