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不高兴,半个身子探进窗内,伸手就要搂她:“你笑话我。”
“我不是在笑话你。”薑月窈忙用一手抵著他的胸,不让他抱,轻嗔:“窗台硌人呢。”
于是,十一不再像在怀慈庵的僧寮时那样硬要抱她,他双手转而搭在窗台上,灵巧地翻过窗户,猫一样悄然无声地落在她的面前。
薑月窈唬瞭一跳,赶他:“你怎麽能随随便便进我的闺房,你、你快些出去!”
她紧张地左顾右盼,生怕七斤或者章嬷嬷听见、看见。
“放心,七斤听不见也看不见。”十一确凿无疑地道。
至于章嬷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已经说明瞭一切。
“十一!”薑月窈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轻嗔他:“七斤是来帮忙的。”
“喔。”十一知道他的窈窈心软,耸肩道:“我没干什麽,就是让他睡个好觉。”
他这话倒是半点不掺假,他直接让七斤昏迷,那七斤总归睡得不差。
七斤是花悦来的手下,他到自己身边,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监视。
十一倒无所谓隐刃阁派人盯梢,但他要跟薑月窈独处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想有人在暗处。
薑月窈相信他,但仍不肯松口,道:“那你也不许进来!”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为什麽要笑。”十一嘟囔著,到底还是依言翻回窗外。
薑月窈有点脸红。
她隻是……隻是觉得十一有点可爱。
但她万万不肯承认,期期艾艾地道:“我就是、就是随便笑一下。”
趁著十一还没回过神来,她马不停蹄地解释道:“最要紧的是,我想说,嬷嬷觉得你送的是好东西,她才会用它们来招待信王世子。”
“嬷嬷很欢喜,你不用担心,更不用半隻半隻地送。下次要送的时候,问嬷嬷一声就是。”
薑月窈说罢,就想合上窗扉,阻隔他的身影。
但十一双手扣住窗沿,阻拦她的动作。他俯身向前,问她:“窈窈,那你欢喜吗?”
窗外冷雨绵绵,在浓重的黑夜裡,溅起一地寒凉。但少年的目光明亮,深深地锁定著她,稀疏的星辉月色仿佛都落在他的眸中。
他的眼神滚烫,尽驱寒意,那灼热的温度甚至攀上她的脸颊,烧就一片若桃的云霞。
少年明白地向她剖白自己的心意——他辗转讨好章嬷嬷,所为的,不过也隻是这一问。
“我……”薑月窈的心砰砰直跳,她轻咬嘴唇,最终一点头:“我欢喜的。”
她的声音轻如一片翠羽,飘飘然地拂过他的心尖,留下难以遏制的酥痒。
十一松开扣著窗沿的手,满目期待,欣然问道:“那等你及笄,我能娶你吗?”
薑月窈“砰”地一声关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