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楚清一直拦着外边的人,哥哥病刚好,需要休息,他不想让这些人打扰到哥哥。
只是局面越来越控制不住了,这些村民都十分的激愤,他根本就劝不走他们,也压根拦不住。
楚清沮丧的垂着脑袋,杏眼通红通红的,他咬紧牙关,用削薄的背部抵靠在木制的大门上,试图拦住外面那些想要破门而入的人。
“砰砰砰!”
“楚老三!别装聋作哑!老李家存了三年的银子不见了,除了你们没谁这么阴损!”
“懒汉懒汉!不光懒,人品还不行,专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同样姓楚,看看人家楚昱辰,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举人了,再瞅瞅你自己,除了祸害自己儿子,起不到半分作用!”
“什么祸害不祸害,就是蛇鼠一窝!李栓子那事你们还记得吧!这楚老三的儿子也不是个好的啊!老的坑蒙拐骗,幼的也跟着学,就想使劲往人身上栽赃讹银子!”
“那干脆报官好了,县太爷自会明察秋毫,秉公处理。”
楚淮匆匆披了一件外衣就走出屋子,他实在担心自己要是慢一步,那些人就把他乖弟弟给吃掉。
“我们一家人或许之前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凡事讲究证据,若无证据,任凭你空口白牙鉴偷,那就是耍流氓!县太爷断案,哪次不是证据确凿才判的刑?你们的权力难道比县太爷的还要高,都敢跨过他来审案子了!”
楚淮伸手护住阿弟,然后高声对门外那些使劲推门、敲门的人喊道。
果然,听了这话,那些人瞬间就停住了疯狂的敲推门的行为。
他们一介布衣泥腿子,自然不敢说自己比吃皇粮的县太爷还要有权势。
“怎么没证据?你可别在这里糊弄人心!昨夜从你们屋里传出的肉香都飘满了全村,咱村里人都可以证明。”
“对对对!昨晚我家虎子还吵着要吃红烧肉来着,可不是被你们家传出的肉香味给吸引的。”
“我们蛮横无理,我们是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消灭村里的坏分子!”
场面刚安定下来,在某人的提醒下,骚乱瞬间暴起,楚淮眼瞧着无法震住这些激愤的村民,索性将门打开,直面这些人。
关上门,那些人就总觉得隔着一道安全栅栏,所以有胆子在安全险内不断地哔哔哔。
打开门,安全栅栏消失,直面要声讨的对象时,乌泱泱的村民却没有多少个敢开口说话。
楚淮信步走出院门,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说话声音铿锵有力,一张天然冷脸增添七分强势,三分嘲讽不屑,“我家的情况乡亲们都清楚,我爹娘虽懒名在外,却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偷东西的恶习更是没有。我不清楚你们为何对我们家憎恶至此,但这不是你们欺压我和我家人的理由。”
“从前我们不说,只觉着乡里乡亲的,出门不见抬头见,关系闹太僵不好,但单看今天你们的所作所为,似乎我们隐忍求和,成了你们嚣张猖狂的资本!”
楚淮冷着脸的样子,唬得那些村民吶吶而不敢言。
尤其是邻居李栓子的娘,张着嘴瞪着眼,木木的杵在原地,似乎被这番姿态的楚淮给吓住了。
他娘的咧!
半月不见,这瘪犊子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村子不大,有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村民们聚众到楚淮家闹事,很快就被住在村头的村长知道。
村长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留着雪白的山羊胡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细布长袍,多年致力于科举,到老了还是一名秀才身。
他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彻大悟,决心在族学用心施教,励志培养出比他优秀的学生,给村民们一个望子成龙的机会。
村里人都知道他的善举,对老村长十分的尊重爱戴,以至于老村长刚出现,围在楚淮家门前的众人,呼啦啦的自觉退开一条道。
“老李家存了三年的银子不见了,这事儿怎么没人跟我说?”老村长一手拄着拐杖,温和又不失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村民。
“你们这是当我这位村长年纪大了,该退位让贤了,没办法给你嘛公平的处理村中庶务了?”老村长拐杖猛地提起,又用力往下一杵。
村民们并不是刻意不把事情告诉村长,眼瞅着老村长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顿时慌了,急忙摆手摇头否认:“不是的村长!我们没想瞒着你……”
有一个带头的汉子对老村长十分敬重,倒豆子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是……是楚昱辰楚举人说的,他说村长你年纪大了,这种小事不用去叨扰你,大家伙一合计就可以顺利解决……所以,所以我们才没把事情告诉你就上门要银子了……”
剩下吶吶不敢作声的村民瞬间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是听了楚昱辰的话,才来楚淮家要银子的。”
老村长人虽然老了,但脑子还在。
拄着的拐杖提起又猛地往下一杵,脸上的神情变得特别的严肃,不剩一丝温和,“合计就能解决?他知道事情起末?一个举人老爷怎么可以这般行事!往日里见他挺机灵一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动脑子了!还专门逮着楚淮家。”
“你们也是,举人老爷一时不清醒,随便说的两句话,你们就傻愣愣的上赶着犯浑!”
眼瞅着老村长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村民们瞬间挂上痛苦面具,唯有楚淮见状不对“挺身而出”。
他走到老村长身边,疑惑不解道:“村长,为什么大家在老李家丢银子后,会第一个怀疑是我们家人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