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抬眼看向离苑,接过那只湿淋淋的手,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儿,疑惑道:“这人你认识?”
“哈哈,之前不认识,这不是看了人家的脸,突然觉得很眼熟,就给带回来了。”离苑耳尖发红,眼神躲闪着就是不敢看楚淮,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楚淮神色淡淡,看破不说破,收了手后,就转身到后院的库房里配药。
这些药材都是之前种在山上的那些,虽然都是些常见药材,但只要医者能将其药效药性发挥到极致,同样可以有大用处。
不消片刻,楚淮便拎着几个药包出来,递给离苑,“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
“好嘞,多谢淮兄。”离苑拎着药包,背着人,一溜烟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完事了,楚淮洗干净沾染了药味的手,正想转身回房间,却察觉到院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蹲。
手指成掌,蓄力一挥,一团无色无味的异能,便朝着门缝往外撞去。
下一秒,“哎哟!什么鬼……”
院外的惊呼一声,害怕被院子里的人发现,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快步躲到院门的另一侧去,继续蹲守。
看来,是为了方才离苑扛回来的那个人了。
楚淮眸子一眯,在心里想着。
不过,方才那声音,十分的熟悉,令他印象十分的深刻,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跟这声音对应得上的人。
楚淮思索了一阵,把认识的人都给筛选了一遍,却找不到匹配的人。这不应该,能让他印象如此深刻的,不是敌人便是爱人和亲人……
敌人,这个方向他确实漏掉了。楚淮略一沉吟,尔后,眸底倏然冰封。
好了,他知道外边那人是谁了。
楚淮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手往后一伸,顺势抄起了一根粗壮的木棍。他撑了方才离苑的那把鸦色油纸伞,脚步放轻,朝院门走去。
院门外的楚昱辰,亲眼看着追踪的小哥儿进了这个宅院,他本想敲门要人,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暴露。
最终挑了个笨方法,守株待兔。
只要小哥儿在里面,那总会出来。
即便这人不是小王爷,那也会是跟小王爷关系比较亲近的兄弟,他只想借势达成自己的目的,管不着是不是本人。
想起祥云客栈二楼相遇时,飘过鼻间的一抹暖香,楚昱辰突的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如果真的是个小哥儿,他也不防出卖一下色相,将人诱因引到身边来。
做小王爷的亲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
楚昱辰臭不要脸的想着,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透过门缝,看清了外面那人就是楚昱辰,门内的楚淮牙根紧咬,双眸泛红。
既然你娘侥幸平安无事,那元舒所受的苦,就由你来承担好了!
楚淮收了伞,扯掉院门旁的挂着一块碎花不料,在楚昱辰反应过来之前,开门而出,一手用碎花布料蒙住他的脑袋,一手抄着棍棒就是挥。
“砰砰砰!”木棍挥打在人身体上的沉闷声。
想到夫郎的曾经的惨状,楚淮每挥一下,都用尽了力道。
直到将人打得昏迷过去,他才收了势。‘砰’一声,关上院门。
进来后,他没有立即回房间陪元舒,而是拐去了厨房,一边烧水,一边平定盛怒的心绪。
离苑这家伙不会照顾人,那小公子被他扛回去之后,也不见他出来烧热水,以为煎了药喝药就能好全。
楚淮不想吐槽,方才在雨里释放了一场,浑身都湿透了,也需要洗一回澡。左右不过是烧一锅水,等他烧好后再叫离苑来提就好。
经此一事,他和楚昱辰的恩怨,可以说是抵掉了一些。
若下次再犯,他不会有以前的忍让退避心态,直接拎着棍棒,将人胖揍一顿,免得助长对方的威风!
洗完澡后,一身清爽的楚淮挽着湿发进房,扯过一旁架子上的纯棉长帕,耐心的绞干及膝的长发。
“夫君,你怎的去了这么久?”
裴元舒知道外边下着暴雨,自家夫君出去做事少不得会淋湿衣裳,见夫君换了一套衣裳进门,也不惊讶。
楚淮收回眸中的冷意,面上挤出一丝笑来,温和道:“方才收拾了一个宵小,费了些时间。今晚想吃什么?为夫给你做。”
虽然一整天,天色都是阴阴沉沉的,看起来似乎没过多久,可实际上,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辰。
裴元舒想了一下,“红薯糖水,红薯小排骨,红烧虾仁,藤椒无骨鱼。”
楚淮摇了摇头,神情严肃的看向裴元舒,“辣的不行。”
闻言,裴元舒不干了,森晚整理委委屈屈的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看着自家夫君:“呜呜呜,这都过去好些天了,怎的还不能吃辣。再不吃辣,我都要被馋死了。我的无骨藤椒鱼,无骨酸辣柠檬鸡爪,香辣烧烤串串……”
楚淮受不住夫郎的可爱攻势,沉默许久后,伸出一根手指:“一份酸柠檬无骨鸡爪,酱香冒菜串串。”
考虑到夫郎身体的恢复情况良好,楚淮不打算限制得太死。
得逞的裴元舒,眉飞色舞,笑意吟吟,哪里还有方才的委屈,“夫君对我最好了!”
见状,楚淮绞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指点了点裴元舒的鼻尖,冰着脸道:“下不为例!”
若总是纵着夫郎吃这吃那,还不知伤口要何时才能完全痊愈。
夫郎虽然文雅乖巧满身书卷气,可被纵得太过了,就容易变成小孩脾性,像糖罐子里的糖果,一经风吹雨晒,便容易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