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没等戚明漆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倒是先酸了鼻尖,忍不住抬手抱住戚明漆,不住地在他脸侧亲吻着。
“小七……真的好厉害。”厌低声道,“当我决定要离开上北朝,离开这个我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时,我就发过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忠于任何君主。”
“往后的所有生命里,我只向一个人忠诚……”他抓着戚明漆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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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言公主遇刺被杀、密宫焚毁的消息传出去后,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
皇后刚得了风声,立即将白安召进宫里来问话。
她一边觉得这事办妥了,能狠狠打击到厌,甚至可以让他消沉好一阵子,另一边又担心收尾不周全,让事情败露,那疯子查到真相找他们麻烦,这才连忙将白安叫来问话。
“母后放心,他查不到我们头上。”虽然昨夜派出去的杀手,到现在一个都还没有回来,但白安没有半分慌乱,“且不说那些人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上次南质子跟我卖好,透露密宫的位置,想让我们去杀了那怪物,多亏我留了个心眼,叫他也出了一半人手。”
他得意地笑道:“派出去的杀手,一半是南质子的人,一半是镇北军的人,那疯子就是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母后只管放心便是。”
听他这么一说,皇后心里有了底,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我怕密教会不会有什么邪术……”
“那就叫他们只管用,我倒想看看,到底有多邪。”白安道,“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大家不就看清了,密教到底是个什么邪恶的组织。”
皇后不怎么放心地点了点头。
白安看着她,问:“母后,今早听说父皇病了?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皇后忍不住冷笑,略有些嘲讽道:“说是染上风寒,听见密宫起火又受了惊……我看啊,怕不是心病。”
白安不解:“为何这么说?”
“你们这些小辈不清楚,但宫里老人可是知道的。”皇后道,“本来这皇帝之位,轮不到你父皇头上的,当时的太子另有其人,是你父皇的大哥。”
白安道:“此事略有耳闻。”
“后来,你父皇暗中跟下南国当朝皇帝勾结,他扶持那人推翻当时的南威帝,坐上皇位,南朝那位皇帝给他的回报,除了让上北朝引入密教之外,就是要伪造太子跟南朝私通的证据……”
白安露出吃惊之色,他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太子成功被栽赃陷害,上任北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废太子,幽禁在一处宫殿中……”
白安有了一个猜测:“不会就是现在的密宫?”
“不错。”皇后微微点头,向后靠在椅子里,“废太子被关在那宫里,日日血书上陈,你父皇担心夜长梦多,于是没过多久,就让人一把火将废太子跟那宫殿,一起给烧了。”
白安倒吸一口冷气:“这……太可怕了。”
皇后冷冷一笑:“所以他这哪是受惊,分明是做了亏心事,现在心虚。你看他现在迟迟不肯立太子,多少也是受当年影响,不想看见‘太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白安想到什么,眼中露出一抹兴奋,“我们不如吓他一下,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可没有那么好使了,要是再不立太子,说不定就要来不及了……”
“怎么个吓法?”皇后有些兴趣,却不知该要如何实际操作。
“趁着他这会儿病着,装神弄鬼。”白安淡淡笑道,“母后不是说他心虚么?我们火上浇油一把,说不定再这么一吓,病情还得加重。到时候,让御医跟他往重了说,他怎么也该想到,要考虑身后事了吧。”
“确实如此。”皇后脸上露出笑意,“反正吓唬一下,做隐蔽点,他不一定想得到这是人为,就算怀疑了,想查也不好查。”
白安拂袖起身,拜别皇后:“此事交由儿臣来办便好,母后不必费心。”
皇后嘱咐道:“就先不要跟大将军通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安点头:“是,母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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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点的时候,华也庭同样收到消息,月言公主跟密宫一起,在一夜大火中化为灰烬。
听说北灵帝因身体不适,没能亲自督办此案,全权交给厌处理,所以关于调查的细节,几乎没几个能透露出来。
已经大半天过去,华也庭派出去跟镇北军一起执行刺杀的手下,一个都没见着回来。他不禁猜想,昨晚的杀手是否全部已经落网,或者死了?
倒也不是担心自己被暴露。那几个人是先前贵妃指派给他的死士,平时藏在皇宫外,几乎等同没有任何身份的“黑户”,就算被人抓到了,也知道该怎么闭嘴。
保险起见,华也庭还交代死士头领,如果跟镇北军的人一起活了下来,找机会杀死对方的人,避免日后事情暴露,牵扯到他身上,镇北军的杀手成为指认他的人证。
一切都应该毫无纰漏才是,华也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既然任务如此顺利的就完成了,在密宫完成杀人、点火,二十几个人,一个都没能逃出来?这不应该吧。
还是说,白安跟符铭两人,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让他们的人逃离后,干掉他的人?
华也庭这会儿暂时不打算去见白安。听说厌在密宫废墟前跪了一早上,悲痛发誓要找出真凶,让他付出代价,在这个敏感时期,华也庭认为自己不该急着跟白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