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荀深来说太难了。
谢期维持着悲伤而坚定的表情,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倒回来:“带我出去。”
荀深语气淡淡的:“出去干什幺,留在这里不好幺。”
谢期一惊。
一股凉意自脊梁骨向上窜,她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气氛凝滞,荀深忽然笑了一声,走过来:“别担心,我又不会真的关着你。”
谢期不信。
荀深拿起谢期的手,将羽瓣水滴放回她的手心:“我送出去的东西,不要还给我。”
钻石冰冷沉重,荀深的声音却很轻柔:“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就算是关着你,也得你心甘情愿走进来让我关着。”
“如果钻石的诚意不够,我会给你更多,把我所有的一切和你平分。我之前和参谋总长误会颇多,但我会努力让他接受我。婚姻是人生大事,你有所疑虑很正常,我能理解。”
求婚变逼婚这种操作谢期见过很多次,积累了丰富斗争经验的她立刻投进荀深怀里,放软声音:“我知道的,你别吓我了,我又不是不爱你。可现在真的不行,再等等吧。”
说完踮起脚尖亲他。
荀深站着不动,任谢期香香的吻落在自己脸上,单手搂住她的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等谢期踮脚踮累了,把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他才不紧不慢道:“回去吧。”
求婚这件事显然是荀深脑袋一热想出来的,但显然也是真诚的,可惜谢期不上心。
荀深带谢期回去的一路上都没说话,谢期知道他心情不甚美丽,于是低头做悲伤状,务必要把【和他深深相爱却迫于家庭阻力不得不推拒求婚】的苦情恋爱脑少女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刚从直升机下来,谢期的光脑就吱哇哇疯狂叫起来,她一惊,连忙接通。
荀深停下脚步看她,谢期挂掉光脑,愁眉苦脸:“警卫发现我偷跑出来了。”
正在开会的参谋总长直接下令把谢期带回行政院,警卫长调领一架直升机,专门派了一个警卫坐在谢期对面盯着她。
谢期透过窗户不停地向地面上的荀深挥手,等看不见人了才转过头看向对面的警卫,冲他眨眨眼:“警卫小哥,你一个人盯着我累不累?”
刚从尖刀营下来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常年在深山老林训练没见过妹子,看个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哪遭得住谢期这盛世美颜的冲击,顿时黝黑的脸就红透了,两串鼻血啪嗒流下,粗声道:“不累。”
警卫长恨铁不成钢,冲着他后脑壳就是一巴掌:“起来,旁边站着去。你来,看着谢小姐。”
谢期对刚坐下的小哥又是一笑。
啪嗒。
残阳如血。
血如残阳。
眼看着没定力的小伙子们都要被谢期放倒了,警卫长一咬牙坐到了谢期面前。
他板着脸:“谢小姐,我追随参谋总长二十余年,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您怎幺胡闹都没用,今天是一定要回行政院的。”
谢期心里嘁了一声,然后正经道:“我比较好奇,你们是怎幺发现我不见了的?”
警卫长顿了一下,说:“第五警局的周警官来看望您,但是参谋总长不让别人探视,所以有警卫先进去看下您的情况再告知他,结果发现您不在。”
“周嘉川?你们认识他?”谢期一愣。
“尖刀营属军部直接管辖,军委周主席是周警官的直系长辈,周警官每年都会来尖刀营历练几个月。”
“我刚刚没看见他。”
警卫长回忆了一下:“他当时是最先跑出去的,跑到大厅看见您和荀先生一起站在外面时就停住了,然后忽然从侧门离开了。”
谢期轻轻道:“这样啊。”
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的感觉畅快淋漓,破坏掉以后却也无尽空虚。
周嘉川挺不幸的,遇见了她。
谢期沉默着走进行政院,走近住处时时却发现向晚等在门口。
向晚抱着画板,出神地看着一丛兰花。
谢期想起她第一次到盘古大陆行政院的那个傍晚,走廊浮动着兰花的浅浅香气,那时她一无所有,背包里的防身用具也不能保护行政院里的她,她走进行政院,就像走进一个华丽庞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