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乐?赵月柏又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个人的长相,果然那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越看越像。
她咦了一声,不知道钱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好歹如今也是醇意楼掌柜,还是林府的管家。
如今竟遭人当街拖拉殴打。
醇意楼的生意本是越做越差的,但自上个月便风口直转,评价隐隐有了回到从前的趋势。
刚刚听有人说钱乐做了黑心事,赵月柏有些好奇,会不会和醇意楼的生意有关。
人群离她们越来越远,似乎要往官府的方向去。赵月柏勾勾楚清的手指:“你一定很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哦?”楚清低眸看了眼她不安分的手:“是有一点,你呢?”
现在天色还早,而且只看一眼应当不会太久,赵月柏应声道:“我也是。”
雪慢慢下得有些大了,但地上积得不深,一脚下去松松软软地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来。
从铺子到官府的路不长不短,两人跟在人群后头。
眼见不少的雪花稀稀落落地落在楚清的身上,赵月柏有些懊恼,从路过的小摊处买了把伞撑着。
她们走了多久,就听前面的人群骂了钱乐多久。
好不容易到了衙门,人群里出来一人举起衙门前的两根棒槌,砰砰砰地就敲起了升堂鼓。
两人站在衙门外,距离刚好能听见里面的对话声,又不至于太过显眼。
原告有好几个,指着钱乐直骂他黑心,对堂上周诠说道:“吃了他家的菜,我兄弟死了!”
钱乐的回话听不见,只有一段哀嚎,应该是嘴巴被打肿了说不出话。
后面便是周诠让郎中来验几个原告带过来的菜,郎中一试,便惊讶道:“大人,这里面添了米囊。”
“何为米囊,又有何用?”周诠冷冷一拍惊堂木,堂下几人的斥骂声顿时熄了不少。
“今人虚劳咳嗽,多用粟壳止勤;湿热泄沥者,用之止涩。其止病之功虽急,杀人如剑,宜深戒之。”郎中念经似地念了一句话。1
“吃多了或长久服用,对身体都不好。”郎中道。
那几个原告又怒了,对周诠哭嚎:“怪不得我兄弟吃着吃着一口气喘不上来人就没了。”
赵月柏知道米囊,这是罂粟的俗名,服用过多者可能还会因为呼吸困难而送命。
听到这里,大致的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了。
想来是钱乐眼见生意越做越差,起了歪心思,叫人往菜里加米囊,这的确有提味的功效。
赵月柏和楚清对视一眼,钱乐太过心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他慢慢来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起色,但起码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过这对她们并没什么影响,只是不知钱乐要被怎么判,也不知醇意楼以后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