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闭着眼,睫毛在颤,明显装睡。
没得到回应的许景淮又贴了一个吻:“晚安。”
气流洒在江浔的脖子里,发痒。
许景淮锲而不舍,像是得到新年礼物的小孩子一样,对着这么一件珍宝爱不释手:“晚安、晚安……”
江浔好笑又好气地睁开眼:“许景淮,要不要睡觉了。”
他们两个挨得很近,抬眼间,江浔就闻到许景淮身上清爽的男士香水味,近在咫尺的距离,江浔一抬头,嘴唇就能擦过许景淮的下巴。
“你亲我一下,你亲完我就睡。”许景淮说。
江浔视线一躲,嘴唇紧抿,“不睡觉就走。”
“一下,就一下——”许景淮晃着脑袋一低头,他的下巴与江浔离得更近了。
啪。
许景淮的下巴已经剃干净,泛青的下巴略微有些扎人。
江浔很快地碰上,又很快地分开,完成任务似的闭上眼睛:“睡觉。”
“哎,江浔你明天打算吃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做,我的厨艺可是……”
江浔被明天两个字扎了一扎,他的手半推半就地搡了许景淮一下:“明天再说,睡觉。”
因为,江浔知道没有明天了。
第二天,晨光熹微破晓,江浔不见了。
许景淮下意识地搂紧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畅想未来的人又消失了。
许景淮从卧室找到客厅,问遍了别墅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没见着江浔的影子。
许景淮回到卧室,入目是一片空荡的枕头,手指的刺青如有实质,尖锐地扎进他的手指骨,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又被抛下了。
第一次,他与江浔畅想未来,江浔转眼投靠了许云越。
他告诉自己要学会恨,他靠着恨从一无所有的国外做到分公司总裁的位置,他靠着恨抓江浔到自己身边来。
许景淮以为自己一腔浓烈的感情里只剩恨了,但看着江浔切切实实到他面前,他还是心软了。
第二次,他问江浔明天如何,江浔凭空消失不见。
而他泼出去的满腔爱意覆水难收。
砰!
拳头砸进实木门上,震落的木屑与蔓延的鲜血一起流下。
“江、浔。”
“哎,江浔,你起那么早呢?”单熙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出来,带着鲜明的困意:“新年好啊,我可没有红包给你。”
躺在床上的单熙打着哈欠坐起来,棉被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劲瘦的身形。
“那东西,你给许景淮的?”
江浔说话,除了面对几年前的许景淮以外,一向单刀直入到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