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淮紧紧攥住江浔的手,那只微凉的的手好像如何也握不住,稍稍愣神就要从身边飞走了。
“我不杀你,我要——”
电光火石之间,许云越的枪口抵住许景淮,食指搭在扳机上,“江浔,你不怕死,我知道,我更知道你怕许景淮死,现在他的死活我交给你。”
只需要轻轻一按,许云越就能结束掉这位同父异母弟弟的生命。
“离开许景淮跟着我,许景淮活。”
“江浔——!你别过去!”许景淮喊。
但他的声音再高,也阻挡不住江浔的脚步。
这艘船上都是许云越的人,他们的生死只有许云越一人说了算,江浔不敢拿许景淮的性命打赌,他只能走过去。
眼看着江浔走向自己,许云越笑了,笑得手中的枪都在颤,“弟弟,这次又是我赢了,许家,江浔,你一个都没法得到。”
江浔机械地抬手,像是许云越期待的那样,他的手搭在许云越的肩膀上,说:“放了许景淮。”
“放?”许云越脸色瞬间沉下来,眉间积满阴郁,身上的沙发气一下就重起来,压迫的人心悸,“江浔,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这声像是号令一般,团团围在许云越身边的保镖全都压在许景淮那边。
“江浔,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表情,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你有什么情绪变化,太无趣了,”许云越摇着头,像是在叹息什么,“许景淮的死,能让你变个表情吗?”
说话间,许景淮被扣在江浔跟前。
许云越轻轻地拍了拍他身上江浔的手掌,他攥住那只颤抖后缩的手,握着江浔的手扣在扳机上。
“江浔,来,我教你什么是复仇。”
“许云越,”江浔一字一顿地,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被许云越扣着的手指死命抵抗着,“住手。”
“江助理,别乱动,我知道你的身手,但你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子弹。”
江浔的汗从掌心中冒出,粘腻地沾在手枪上。
许景淮瞧着江浔,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砰!
子弹射出,但不是许云越的子弹射到许景淮身上,而是许景淮从保镖身下一个反手,掏出保镖的枪,直直射向许云越。
“哥哥。”许景淮说。
二十多年,许景淮从来没这样叫过许云越,这是他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
“谢谢你让我知道江浔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许云越,这次你输了。”
眨眼间,局势陡转,本来围着许景淮的保镖清一色地站到许景淮身后,刀刃对准许云越,像是许景淮最坚挺的保镖。
“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人抓住啊!”许云越喊道。
“许云越,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许景淮微眯着眼,嘴角含着笑意,眼底一片寒冷,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
“真是抱歉了,许总,我总要估一下我这没过门的便宜妹夫的死活,”季宴礼从后面走上来,拍着手,自上而下审视许云越,嘴角挂着一抹嘲讽:“所以擅自调换了一下许总您的保镖,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云越震惊地转头,才发现那些抬起脸的保镖,是一张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季宴礼,许景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
“许云越,你怎么到死都改不了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许景淮笑得很浅,眼底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许云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小型u盘在许景淮的指尖旋转着小型的u盘,“你还是想想等会警察来了,你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年的罪证了。”
“你拿来的?”许云越说着,看向江浔:“你,江浔,是你干的!”
“许云越,许慎这些年是不对,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他是有够不称职的,”许景淮说:“但他从来没碰过毒,从来没有,你怎么敢把许正集团带到涉毒这条路上的?!”
“那就是个老古董,毒,赚钱啊,为什么不碰?!”许云越的声音歇斯底里:“许景淮,你当然不懂,你生来就什么都有,许慎为了你妈,杀了我妈,怕你遭到报复暗算,就把你送出许家。”
“你根本不懂,那份敷衍的爱要靠伪装才能赢得的感觉!你不碰毒就是许慎、江浔把你保护得太好,你根本不用为了家族的的兴衰荣辱担忧。”
“许云越,你知道许慎为什么下令许正集团了不可以碰毒吗?”江浔回头。
“那能有什么,不就是因为这老头没靠毒赚过钱吗,,不就是因为他看不上我妈,我妈的盛家靠赚钱的手段吗?”
“因为你妈,是因为而死的,自那以后,许慎严禁下令,许家绝不可碰毒。”江浔说。
许云越脑袋里翁了一声,江浔这番话像是化成一根尖利的钢针,把他从头到尾贯穿。
警笛声轰鸣中,许云越被正式地以涉毒涉黄的罪名逮捕,所有参与此次游轮宴会的人都被带走问话。
“感谢各位为此次行动提供线索和协助,”郑硕看着对面这些熟悉的面孔,眼睛紧紧闭上,最后立定,重重地敬礼:“队长——好!”
“干得不错。”周建业拍了拍郑硕的肩膀,“这么大人了,这才哪到哪,证据没收集完,先别急着哭了。”
郑硕鼻子一抽,看向众人身后过着毯子的单熙,阳光下的单熙好像又回到耀眼的舞台上,冲着郑硕笑道:“大队长,可别哭了。”
许景淮转头看着江浔,江浔靠在栏杆上,海风吹拂他的发丝,朝阳东升,在海面上洒下金灿灿的光。
房间里还拉着厚重的窗帘,一只粗糙年老的手从中伸出来,握着手机说:“你说许云越,被送到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