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不!不是鬼迷心窍,而是,是情非得已!”
这么说仿佛师尊就是鬼一样,李锦绣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总觉得像是站在了悬崖峭壁之间拉起的绳索上,稍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以至于他说话时很小心,还时不时偷觑师尊的脸色。
可师尊神情自若,根本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仿佛那天晚上被徒弟以下犯上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李锦绣额头上渐渐沁出了一层薄汗,话到此处紧紧抿了一下唇,静静等着师尊对他宣判死刑。
“好一个情非得已!”
江寒溯叹道,和师尊在一起就是情非得已,和那小魔头在一起,就是心甘情愿?
他竟一时气笑了,略颔首,又道,“如何情非得已了,你且细细说来听听。”
李锦绣不得已,只好说自己之前被小魔头下了药,此话一出,他分明看见师尊的脸色骤沉几分,当即微微惊诧,心说我被下|药的事,师尊不是早就知道?
当时师尊还替我解呢,难道不是吗?
但也没想太多,李锦绣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许是余毒未清……”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说辞。”
江寒溯嗤笑一声,胸膛里的怒火又一次熊熊燃烧起来,本以为小徒儿与那魔头是你情我愿,暗通曲款,竟不成想还下了药!
可若是小徒儿并不情愿,事后又何必处处阻拦师尊,不让杀那魔头?
如此说来,哪里是余毒未清,分明就是余情未了!
江寒溯霍然起身,一挥衣袖抬腿就走,他要去杀了那个小魔头,否则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江宗主!”
李锦绣心尖剧颤,突然有一种再也逃不出牢笼的错觉,情急之下飞扑过去,直接抱住了江寒溯的腿,仰头连声道:“我不会抵赖!我也不会逃跑!我会负责的,我会负责!!”
“你这话说出口,自己是否相信?”
说不会抵赖,不会跑,那天早上一觉醒来,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好,撒腿就跑的人是谁?
负责,如何负责?
师尊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一具躯壳,如何是的话,他抱尸三年,同棺而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要的是李锦绣的心,一颗全心全意爱师尊的心!
李锦绣给得了吗?
左一个好哥哥,右一个好弟弟!李锦绣的心可真是大,能同时装几个男人!
这让师尊如何消得了这口怨气?
当即便要施法将人震开,待他把小魔头杀了,头砍下来装在盒子里,送到徒儿面前,一切事情都会迎来新的转机。
“师尊,师尊!”李锦绣急了,恨不得立马就用读心术探究师尊的心声,可尊师重道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如何能对自己最敬慕的师尊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