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就在严闻以为浣溯溪会就这么离开的时候,便听其再度开口道:“严琮还好吗?”
严闻的心下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浣溯溪,脱口道:“你都知道了?”
随即他看见浣溯了然的目光,他知道是他自己误解了,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上京本就是为了他,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浣颂说你去找先生了,回来你便这副模样,定是他出了什么状况。”浣溯溪说出自己的推测,她的话里听不出情绪,只是在漠然阐述她的猜测。
严闻低着头,搁在腿上的手,将衣服揪成一团,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笑笑,说道:“是出了些情况,但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应付的来,你不必担心。”
浣溯溪原本想说自己没有担心,她对严闻的那个兄长严琮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和其相比如今的严闻都显得顺眼不少,但是严家兄弟俩的感情很好,如今严琮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即使她不在意也不必这时候落井下石,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喝酒解决不了问题,倒不如早些歇息,说不定会有新的路子。”浣溯溪说完这话,便起身提着茶壶离开,至于严闻有没有听进去,她便没兴趣知道了。
回到房内,浣溯溪摸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待眼睛适应了房中的黑暗,她才注意到安将被褥推至一旁,正四肢舒展的躺在床上,浣溯溪弯腰触了触她的脸侧,感觉手心有些黏腻。
今夜确实有些闷人,浣溯溪心里想着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少许,好让房内透透气,正欲回身,余光中却见一抹黑影站在客栈外,那黑影站在客栈外的柱子旁,人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样貌。
浣溯溪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人便身形踉跄了几步匆匆离开,浣溯溪皱眉,走出房门来到楼梯口,严闻已经不在楼下,小二正在收拾桌子,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在祈祷不要再有客人上门,好让他也能早点收工。
“小二。”浣溯溪出声喊道。
小二闻言顿时一路小跑上到楼上,即使他面上挂着疲态,但依旧对浣溯溪扬起热情的笑容:“客官有什么吩咐?”
“今个夜里睡不着,找你寻把扇子。”浣溯溪也回了个友好的笑容。
往日里总是对客人俯身哈腰的小二,对于这些会对他以礼相待的客人往往会多几分好感,尤其浣溯溪还是位少有的美人,小二当即点头道:“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去。”
“不急,我和你一道过去,这么晚了你也累坏了吧?”浣溯溪摆摆手,跟着小二一道下楼。
见浣溯溪这般亲切,小二爷不由得卸下劲来,顺嘴回道:“做我们这行当的,都习惯了,劳客官您惦念了。”
“近来也不是闹季,怎的这么晚了还不打烊,是方才还有客人上门?”浣溯溪看着小二在柜台中寻找,状似无意闲聊道。
“哪啊,今日是这段时日最晚的了,还不是和您一道的那位公子,方才一人在这喝闷酒,这才耽搁了。”
小二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圆扇,想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欠妥,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浣溯溪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圆扇,试摇了几下,说道:“有劳了,他家中有些事,喝了些酒,给你们添麻烦了。”
见浣溯溪不在意,小二又放松了下来,应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客官您早点歇息,有事您再喊我。”
告别小二回到房中,浣溯溪坐在床侧,她白日里睡过,方才也睡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倒是不急着睡,手中的团扇有节奏的摆动着,看着安逐渐舒展的眉头,感受到其下意识挨过来的动作,浣溯溪将被褥扯过些给她盖住一部分身子,免得贪凉惹了风寒。
望着透过窗缝洒在地面上的月光,浣溯溪回忆方才看见的人影,看那人离开时的身形,应当是个男子,最开始她以为对方是冲她而来,但是看那人那蹩脚的隐藏手段,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不是冲她而来,那这人的出现难不成只是巧合,是她多想了,转念她又想到方才在大堂喝闷酒的严闻,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和疑惑。
“溯溪?”
耳边响起一声娇糯的喊声,随即浣溯溪感受到安的双手环过她的腰侧,在她怀中蹭了蹭。
浣溯溪搁下扇子,挨着安在床上躺好,她伸手揉揉安的脑袋,低哄道:“无事,我起来喝口水,继续睡吧。”
安低低的应了声,呼吸再次趋于平稳,浣溯溪这时才觉得睡意上涌,调整了下睡姿,看着身侧的安,息了将人扒拉下来的心,搂着安阖上了眼。
就这么睡吧,谁让她今日有些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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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浣溯溪随王延锡进宫,这一次她和王延锡在百官朝见的太宸殿外听候宣召,站了有近一个时辰,才得里头人传话,宣他二人进殿。
在大殿上,林则修先是对王延锡剿匪一事大肆赞赏,然后再以此为契机,让王延锡官复原职,说到这里的时候,浣溯溪便听到朝臣们开始小声的议论,看来对此事很是意外。
但随即,林则修又补充道,虽然王延锡官复原职但却不会留在京内,而是继续留在泽川村,潜在意思就是王延锡只是名义上恢复了官职,没有实质的权职,这下便让不少人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顺着这个话,林则修便顺势提出了海盐一事以及对浣溯溪的封赏,这话一出,大殿中顿时炸了锅,群臣似乎都忘了此刻还在议事,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场面一时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