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常年在边关驻守,鲜少回京。倒是我二哥三哥,时常会在南朔境内走动,你既是从小在南朔长大的,应当更熟悉我二哥三哥才是罢?”
“学生这不是道听途说,现学现卖么?”
程君顾看他两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这日回松阳居后,安周写了张‘身份或已暴露’的字条,放在鸽子腿上送出。又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恍然瞧见陈远自不远处回来,忙蹲下身子,趴在窗沿注视他的一举一动,而后记录在册。
北边小楼程君顾极少前来,这儿虽说是小楼,但平日里就充作库房使用。
这小楼是程家老爷子命人建的,说是要观星,结果他畏高,小楼建成后只来过几次,后来就被程夫人征用过去练旗语。
程元帅卸甲之后,这小楼就空置着,四兄妹于是猜拳决定小楼归属,程昱恒在猜拳这事上向来脸黑,回回都是第一把就输。
最后这小楼由老二获得,但老二使用这儿的机会也不多,他很快成亲迁去新居。老二不用小楼,这使用权自然就顺移到老三这儿。然老三后来没过多久也前往地方上任,于是这小楼就便宜了第二把出局的小妹程君顾。
程君顾不畏高,只是北面湿气重,她这身子骨吃不消,到头来就用来放置长辈、友人相赠的礼物,不常看的书籍等等。
与四皇子有关的东西,画棋足足收拾了一大箱子出来,程君顾连道几句辛苦,着她先到边上坐着休息喝口茶,余下的她自己就能处理。
画棋领命,也给小姐倒了杯热茶放着,又往屋中暖炉里加了块新炭,以驱这儿长久难散的寒气。
箱子里的物件很多,程君顾翻找大半天,找出好些四皇子的墨宝,有几本册子还是程君顾过去主动向他讨来的,说是作为参照,看他是否有进步。
她将箱子合上,又把这些册子摊开,一一比对。
“小姐这是要作甚?”画棋忍不住问道。
程君顾:“劳你把桌上那封信拿来。”
画棋照做。
程君顾把信纸放在最当间,唤画棋来看,“你有看出端倪吗?”
画棋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可对照着看了片刻,面露惊色,“这字迹似乎真有相似之处。”
“那就对了。”
“这信难道是四皇子写的?”
程君顾摇头。
“不清楚。我现在有两个想法,你且听听哪个更有可能。”
“愿闻其详。”
程君顾清了清嗓子,眼神又落回那封信上,“第一种可能,这信的确是容麟写的,他怕会被陛下认出字迹,所以故意为之。但他没有想到,陛下会把这封信交给我,而我恰恰见过他写出类似的字。”
“那第二种可能呢?”
“有人仿冒了他的字迹,想要令陛下对容麟生疑。不过这人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他仿冒字迹的同时,亦可能会害了我,毕竟容麟、容璃他二人的字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客气地说,连陛下和辛爷爷都不如我了解他们的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