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抓人,就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水患刚停没几天,眼见于小公子就要能救我们了,你们这么一声不吭把他带走,我们怎么办?”
“你敢说谁报的他,我看他就是看不惯于小公子治水有功,故意将他报的!”
少年十分不服。
统领冷笑,“此为官务,恕不奉告。”
忽有一人道:“是不是嫦溪县的县长司徒碹?我是鱼县的,就住在于小公子附近,昨天快睡觉时听他哭嚎,说什么宽限几天?”
有一人也道:“你这么说我记起来了,于小公子前几日说要追回赈灾款,意思就是赈灾款丢过一回?是被吞了吧,是不是对账的时候找到了贪款的官员,其中包含司徒碹,把钱拿回来时得罪了他们,让他们报复了?”
有人怒道:“这些人从不做事,手下官兵蛮横得很,只会抢钱杀人和暗害别人。”
于玖脸色煞白,垂目不语。
他知道自己追款会得罪人,所以尽量公事公办,将他们交给官府处理。
要他包庇,他做不到。
蛀虫一日不除,钱就永远发不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上。
却没想直接被联合起来报复了。
正想着,大街尽头又有一列官兵走来,领头拿的是取税令。
那领头肥头大耳,穿着一身武官服,看不见武将的精气神,反而颠着肥肚,面白走虚,好似营养过剩的同时还体虚。
领头的晦气道:“一个个的抢米抢得起劲,又不是饿得要死了,害本官找了这么久。”
他睁着绿豆大的小眼,瞧见远处另两队官兵,周围还围着一群高声呼喝的百姓,笑了,“今天怎的这么热闹,兄弟几个齐聚一堂了。”
他沉下气,大喊道:“都排好队!收税了!”
他的喊声同他的脸一样走虚,还没比人群中的老者喊声高。
但还是有人听了去。
外圈的百姓有脾气暴躁的,第一个骂到:“又要收税?这都第几次了,你们还要不要脸?!”
仗着人多,百姓反抗情绪高涨。
“那阉人死后我当还以为能活得好些,没想被水淹了饿得狠了不说,还要掏空家底喂你们这群蛀虫!你当我们钱袋子空来财?”
“有没有人管啊,到底是谁喊的交税?!张大人?”
忽有一人道:“是张大人。”
众人看去,说话的人是个白面公子,气质文然,却一身粗布麻衣。
他缓缓道:“在下是前户部侍郎的第二子,虽未进官场,却对官场了解一二。”
“从前宦官当政,所交的税凭当地民情户情走活调动,所以所交税时多时少,大家尚且能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