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则不同,用大燕最好的地段收税数,统一用在所有地方。他可不管诸位能不能交得起,今天交不起便明日交,明日不行延后,积到一定数就要入罪下狱。”
肥头大耳的官兵冷笑,啐他,“略知一二就敢妄言,你们这群读书人就是话多!既如此,本官问你。”
“你如此捧阉人,贬当朝大臣,莫不是楚党没死干净?”
“收税是圣上亲允的,你有何不满便告去圣上那处,莫要胡言乱语!”
那公子却不惧,淡笑道:“何人不知宦官将当朝圣上的权夺了?宦官死了,权就能回来了?底下一众大臣,以张大人为首,曾以个人身份越过皇权,向大家承诺解了水患。”
“大家看,如今权势在谁手里?究竟是圣上亲允的收税制,还是张大人借圣上的名,为自己谋财?”
他话锋一转,“再者,在下不过实话实说,大人就要将我贬为楚党,欲要我性命。”
“如此威逼,教百姓不敢言,横行霸道,是否欠妥?”
话音落下,得百姓一阵附和,呼声高昂:“早就想说了,隔几天收一次税,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水患连年不理,收税倒勤快,实话实说还得被你们安个大罪治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大家,今日我们不闹,明日都得饿死,水患解了也白搭,不如趁今天闹个天翻地覆!”
呼声愈来愈高,百姓一齐推涌官兵,闹得两队官兵一阵火大。
“再闹我他祖宗的拔刀了!”
肥头大耳的官兵领头话音刚落,就被好几人推搡着摔到地上,身上的肉抖了三抖。
地上黄土泥泞,领头被溅了一身泥,乱中不知被谁踩了几脚,鞋印子印在身上。
极其狼狈,极其难堪。
领头被手下架起时,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
眼前的百姓还在推推搡搡,痛骂斥喝,唾沫横飞。
他恨然盯着,忽而阴狠道,“一群贱民——”
又有一人上前要推他,他骤然拔刀。
刀光闪烁,尖叫陡起,血液飞溅空中,一只断手在空中抛了个弧度,吧唧一声砸进湿土里。
领头一脚踩在断手上,狠力往下碾陷,提起官刀挥向空中,“今日闹事者,杀!”
嗤的一声,寒白官刀刺入血肉翻搅一阵,带出猩红血液黏连刀锋。
刀光狂舞,血液飞溅,尖叫四起,怒骂惊喝,杀得人眼红血热,满地残尸碎肉。
离于玖最近的少年目睹官兵暴行,心中又惊又怒,胸中剧烈起伏,左右一扫,瞧见押着于玖的官兵身上的刀,心一横,胆大无比地抢,还不忘去拉于玖,“跟我走!”
于玖被眼前官兵的血腥屠杀震住许久,突然被少年一拉,恍然回神,却忽地被一旁的刀光晃眼,他心惊肉跳,“退开!!!”
来不及了。
侧边长刀在空中破风砍来,于玖在官兵手里疯狂挣扎,想要推开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