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前几次已经吃够了。
师知苎拾步将手中的铜盆搁在植物架上,伸手欲要拧帕子。
铜盆与铁架碰撞出尖锐的声响,室内响起一道惺忪的命令,慵懒中裹着晨时的欲。
“轻些。”顾蕴光眉微蹙,脸埋进被褥中。
昨夜他处理边关急报,又看了昭阳遣派使者之事动机,将睡下不久,此刻正是犯困之际,能撑着前去开个门实属不易。
师知苎暗咬后牙,忍着掀铜盆的冲动,轻轻地拧干湿帕子,旋身行至软簟前,面无表情地盯着。
他似在沉睡,半张脸深陷其中,乌发铺散垂落,线条流畅的脖颈上青筋依稀可见。
师知苎看见他脖颈上,尚且还未好全的指甲印,心中郁气散了些。
室内地龙燃烧发出细微的响动,师知苎不言地盯着脚尖,心中盘算,一会儿用手中的帕子,将他捂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矮榻上的人身形微动,侧过头,鸦黑眼睫轻颤,皎如玉树临风前。
师知苎扫过眼,蓦然与他对视上。
他神色无甚变化,不言不语,师知苎僵着身子警惕地打量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打量他,五官深邃得不似大庆人,反而有种野性的张扬,却因冷凉感淡去几分嚣张。
无疑,他算是她见过容貌拔尖的那一类人,但也是最危险的人。
顾蕴光垂下眼皮,支起身子,盘起修长的腿,对着她微抬下颌。
师知苎蹙眉,身影依旧未动。
他声线平淡地开口:“师府的奴婢是这般的吗?”
师知苎脸上最后一丝情绪淡去,捧着手中的绢帕递过去。
顾蕴光瞥看一眼,手肘撑在膝上,又问道:“你起床是先洗脸的吗?”
师知苎折身将帕子丢回铜盆中,捧着漱口条子上前,面无表情地递过去。
谁知他依旧挑剔地耷拉下眼皮,随口问道:“不会伺候人?”
一副摆明了漱口都要人伺候的纨绔公子爷模样。
师知苎扯过嘴角,蹲在他的面前,声线清冷:“张口。”
顾蕴光盯着她的脸眨了眨眸,含着一丝好奇地照做。
甫一见他张口,师知苎猛的将手中的条子往他嘴里用力插。
“插死你!”
但他的反应尤其快,似早有预料她不服的行为,抓过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脚一抬,便将她罩头压在软簟中。
她以一种羞耻的姿势被捕获,双膝跪在软簟沿上,脸掩在其中。
用力挣扎几下却不能撼动半分,反而将乌云堆鸦的发髻晃散了,带着清冷落魄的凌乱媚态。
顾蕴光敛眉观她无助地挣扎,掐住t她后颈的手用力,雪白肌肤上留下一串串凌虐后的暧昧红痕。
他觑眼看了好几眼,似好奇的又用了一寸力道,“你要……插死我?”
脸庞深陷被褥中的女人似是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