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她见他似乎没有带伞,风雪又很大,无意识地朝他走近,顺手将他拉进伞下。
“我想给你送饭,但是路太远,我送来时候已经冷了,便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去。”他弯下腰,点漆黑眸中若有如无地闪着柔情。
师知苎瞥了眼他冻得明显僵硬的手,发白的脸,无色的薄唇,还有头上兜帽上的雪,知道他应该不是才到一会儿。
她没说什么,撑着伞往前走:“怎么不进来等我,外面这么冷。”
他嘴角自始至终都扬着:“没事,我不冷,才刚刚到而已。”
她今日很高兴,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听了他温和得毫无脾性的话,师知苎心中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想骂他,但他有点可怜,所以又不太想骂他。
她不说话,安静地走着。
她越是安静,他的心便越发紧,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她不开心了。
他太高了,师知苎的手举难受:“你撑伞。”
她嘟嚷着把伞塞进他的怀中。
顾蕴光本要出口的歉意咽下喉咙,接过她的伞,然后把伞偏向她。
手背骤然被她打了。
“嗯?”他眨了眨眼,迷茫地看她。
师知苎一脸无言地仰头看他:“你不撑伞?”
顾蕴光没听懂,点头回她:“撑。”
“那你全把伞放我头顶干嘛?”
顾蕴光掀眸看去,原来自己不经意已经从伞中出来了。
他乖乖地低头钻进去,这次两人的肩膀紧靠。
她身上幽幽的香无孔不入地漂浮在鼻翼,肩膀体温钻进他冰凉的身子,酥甜感仿佛在心中蔓延,他甚至舌尖都尝到了一丝甜。
这段路不短,但顾蕴光却觉得很短,暗想若是永远没有尽头该多好。
回去后师知苎用热水泡去身上的寒意,浑身轻松地出来。
他又抱着衣裳等她。
师知苎看了一眼他,发现他的脸还是很苍白,有种病容的透明。
早晨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却这样了?
是等她的时候被风吹的吗?
她胡思乱想地看着他进去的背影,门阖上才转身回去,舒服地躺在温暖的被褥中。
睡得半梦半醒,她隐约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暗忖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顾蕴光还在房中打着地铺,她也没赶他。
窸窣的声音轻轻响了一会儿,师知苎听见他躺下,这才安稳地放空思绪,陷入沉睡。
顾蕴光睡不着,侧身看着前方睡息轻柔的女人,手腕也有些疼,自我厌弃感在黑暗中如同张牙舞爪的恶兽,扼住他的喉咙。
“五儿,如果……”他在黑暗中轻轻地开口,但想到她已经睡了,又闭上唇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