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钧,对于刚才的行为,我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甚至我也希望你不要自我批评。你长大了,不是从前的那个小不点了,作为一个健康的人类,会有性的欲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找正当途径疏解这种欲望也是理所应当。当然了,被别人突然撞见还是会尴尬,这是人之常情,你可以感到些许难堪,但不用对你刚刚的行为感到羞愧。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吗?”
“啊?”夏纯钧显然没想到他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因为钟铮告诉过他,他被母亲发现类似行为的当天,责骂他不务正业只知道看些上不得台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巾豪把他紧张地快搓出火星子的双手分开,温声说道:“你虽然长大了点,但仍旧还是个孩子,到年底你也才十四岁。这些关于性的事情你可以好奇,但答应姐姐一件事情,在你成年之前绝对不要尝试相关行为。等将来你的身体发育成熟了,如果你喜欢的人愿意,你一定会拥有美好的性体验。过早地尝试性行为既不安全,也不快乐。虽然你不是个女孩子,我好像不用教那么多你要如何保护好自己,但其实不是的。在一段健康的性行为中,你既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你喜欢的人。”
她把少年垂在额前的刘海拨开,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我持保留意见,我觉得合理的性启蒙应该是专业的知识和爱情电影里的情欲镜头,而不是日本盛产的那些小电影。那些片子大多数只传递给男性一个理念,那就是女性是可以通过性被征服的,所以不管她表现地多么不情愿,都只是欲拒还迎。这种错误观念的传播不仅助长犯罪率,还同时贬低了大多数男性本就不高的性魅力。”
“啊?嗯,我看的不是日本的,我看的香港的。”
谢巾豪一愣,捏住少年的耳朵问道:“这是重点吗?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审美不错?我现在在给你树立正确的性观念,你怎么左耳进右耳出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得是哪一部?不就是那部《金瓶梅》,演潘金莲的是一个混血女演员对吧?是九十年代胶片拍的那版对吧?我扫一眼就知道。”
少年挣脱了她的束缚,一边揉着酸痛的耳朵一边诧异道:“我去,你还真知道?你怎么懂这么多?我的天吶,你该不会也没少看吧……”
“这有什么?你只是看看电影,扫黄打非的时候我还被迫看过现场真人秀呢,我还收缴过非法传播的□□光盘呢,难道我要自戳双眼吗?不过我也不否认,那些带颜色的电影我也找来看过不少。没几部好看的,通常女演员还行,男演员一言难尽。”
“不是?你工作上遇到的就算了,你一个女的,你找着看那种东西做什么?”
谢巾豪不屑道:“女的怎么了?女人也有性需求,不是非得一无所知才显得冰清玉洁。你会好奇,那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不能有点猎奇心理吗?结果呢,只是失望地发现十部里面有九部都拍得稀烂。估计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女性观众,所以导演和演员都只是把女人当容器,根本没当人。一点艺术性和美感度都没有,男演员普遍很丑,身材又差,感觉是拍完之后需要给女演员精神损失费的程度。”
“那你既然这么讨厌那些片子,为什么会对那部电影那么印象深刻?一眼就能认出来?甚至还知道那个演员是个混血?她并不是那个时代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我都是查过才知道的。”
谢巾豪神情有些忸怩:“我印象深是因为你看的这部太出名了,是多少人的性启蒙呢。虽然那个女主角后来下落不明,但是她实在是太漂亮了……脸好看,身体也好看,简直是女娲精心捏出来的艺术品,你不觉得吗?”
少年的脸上浮现起一种又震惊又迷惑的神情,半晌后才缓缓说了句:“要不是知道你喜欢男的,我都要以为你是别的什么了。”
谢巾豪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臭小子,懂得倒不少。我只是喜欢欣赏女性的身体,不是别的什么。”她换了个轻快的口气,想谈谈书屿,绕了个大弯子问道:“纯钧,你告诉姐姐,你现在有喜欢的女生吗?或者,有女生喜欢你吗?”
夏纯钧眉头一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反问道:“你问这做什么?你担心我早恋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谢巾豪心底已经有了七分把握,笃定地道:“你别紧张,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什么早恋不早恋的,恋就恋了,哪有什么早晚?我只是想给你一点过来人的建议,就是喜欢归喜欢,但是要控制好分寸。如果人家女孩也喜欢你那自然好,但如果人家只是把你当好朋友完全没多想别的,你也不要伤心,更别像快狗皮膏药似的。你们这个年纪,会喜欢同学再正常不过了,以后你回忆起来也是青春里很美好的事情。”
夏纯钧的眉间峰峦仍旧没消去:“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有人给我写情书,但是我一封没回啊。同学?我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是同学。”他意味深长地道:“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不是书屿?还不是同学?不行,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捋捋。”谢巾豪心下大惊,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青春期的男生对身边同龄的女生不感冒,而是将给自己上课的女老师奉若神明,原来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一位。
她试探着问道:“是你们那个特别漂亮而且每天一套衣服的英语老师吗?”
这回换她被弹脑门了,夏纯钧用看病人的眼神看着她:“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她少骂我几回我都烧高香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是什么受虐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