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剑虹疑惑道:“你是说那期曝光代孕的?我看你们节目了,但那个暗访视频后期不是给你和钟铮还有我们叶子都打上马赛克了吗?这怎么圈到粉的?还是说你的粉丝都是不看脸的人?不能吧,那为什么不粉钟铮和叶子?”
潘纯钧解释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一部分人是声控?我们的节目后期只处理了面部,但是没进行变声。虽然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声台形表这四点——我全占。哎,没办法,祖师爷追着给我喂饭吃。”
“自恋!你又不是做演员,还声台形表。”后排的人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潘纯钧不以为然地道:“大差不差吧,反正都是在镜头前工作的人。那天后期老师给我打马赛克的时候还夸我上镜,即便是钟铮领结那个死亡视角拍到的我都没变形。人老师说了,我要是原地出道对观众的眼睛很友好。”
谢巾豪望着窗外夜色中的滇池,长叹一口气道:“知道吗?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你要再自夸下去,我就开窗户把你丢滇池喂鱼。天黑了,最适合杀人越货了。”
潘纯钧悻悻然地闭上了嘴,一路沉默到终点。
中途偶尔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后排的人,还会被副驾的人斥责:“专心看路!你一头开进湖里我还得给你陪葬。”
他随便放了首歌想活跃下气氛,好死不死是那首《浪费》。林宥嘉把故事里男主的心思唱得纠结又揪心:“你最好做好准备,我没有打算停止一切……即便要我跟你再耗个十年,无所谓。”
潘纯钧也未曾想到这首歌的歌词会如此应景,填词人简直像和他彻夜长谈后才完成了这首词,歌词精准到他这样厚脸皮的人都开始感到尴尬了。
他一边在心里骂钟铮下载的这什么破歌,一边赶紧窘迫地说道:“嗯,唱得还行,但歌不行。”
后排的人揉着太阳穴,幽幽发问:“填词人是谁?说一下我避雷。”
好在没多久目的地就到了。
车按导航停在了龙氏墓庐前,谢剑虹在线上订好了民宿,老板已经等着接他们。她本来只订了一间大床房,奈何潘纯钧脸皮厚,非要她再帮他订一间。说万一您二位又喝大了呢?得有个人照应。
坐在人家车上,她也不好嘴硬,于是她也就顺手帮他定了一间。
同时没忘记选择先住后付。
老板是位姓杨的白族女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她穿着白族的传统服饰,路两旁也是白族风格的建筑。
她热情地接过谢巾豪的行李,拉着箱子走在最前面,一边引路一边说:“我家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到了。家里有做我们白族的特色酱鱼,如果你们明天想吃的话可以点条尝尝。我觉得我家的酱鱼不比汇丰楼的差。”
谢巾豪望着夜灯下那幢黄色的二层建筑,问她:“阿姨,墓庐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墓碑吗?看着倒不像墓地,像个有钱人家的小洋楼。”
潘纯钧笑笑:“墓庐是守墓人住的地方。古人为了给父母、师长守墓,常在墓旁筑屋居住。”
谢巾豪又问:“龙氏?墓主人姓龙?”
谢剑虹答:“不是,是守墓的人姓龙。我想这位龙姓守墓人,应该是一百年前的人称‘云南王’的龙云吧。”
杨阿姨道:“没错,就是那个龙云。他在这里为夫人李培莲守墓。”
话至此处几人便已走到了民宿,谢剑虹很疲惫,她只想睡觉。速速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谢巾豪的平板上是龙云的相关检索。
她问:“都查到什么了?给我讲点睡前故事。”
谢巾豪摇了摇头:“和我预期的不太一样。李培莲确实是他早逝的发妻,既是大家闺秀,也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她去世时只有三十三岁,但一共生育了四子一女,是在生育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因为产褥热去世的。”
谢剑虹叹了口气:“所以龙云在她去世后为他守墓,还算这男的有心。”
谢巾豪苦笑一声:“是,不过是和新夫人一起守墓。”
她在姐姐鄙夷的神色中继续说道:“新夫人还是李培莲的大学同学顾映秋,也是一位名门才媛。传闻说让自己的同学和自己的丈夫在自己死后再结连理,也是李培莲的遗愿,但我个人对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持保留意见。顾映秋婚后并没有自己的孩子,她替同学和丈夫将他们的几个孩子抚育成人,在1966年又因为身份原因被没收了财产,最终因未能及时得到治疗去世。”
谢剑虹熄了自己那侧的壁灯,合上快撑不住的双眼,叹道:“离谱,但一想到是男人又很合理。”
第二天一早,谢巾豪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姐姐已经没在身旁了。
她在院子里只看到了帮忙杀鱼的潘纯钧,他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她:“别找了,你姐五点多就叫了车走了。赶紧去洗脸,都要吃午饭了。”
这顿饭谢巾豪吃得很满意,山上的素斋吃久了,普通的农家小菜也极致可口。酱鱼的酱香味刚刚好,炸豌豆黄和海菜花很清爽,刚好中和掉鱼的咸香味。
午饭后便到了十二点的退房时间,潘纯钧正想结算了饭钱还有自己的那份房钱。杨阿姨却表示如果他和谢巾豪能帮她一个忙的话,可以免掉他们的住宿费,午饭也不必再付钱,就当她请他们了。
谢巾豪是一个花钱省时间的人,她不觉得为了省那几百块钱值得她继续留下浪费时间。
可是潘纯钧却答应得爽快,同时还劝说她:“还禅修呢?若是连能帮人处则帮人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再上几趟观音山做义工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