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我错了,我们的事,稍后我再向你解释。现在,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北安王的嫡五孙,萧野。这位,是太子近卫,也是受太子旨意,护我北上的剑客,洛星晨。”
洛星晨见萧野矮小瘦弱,在北安王府看起来也不是能说的上话的人,便简单得向萧野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小先生,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父亲收的义子,萧尘,禹州守备军大将,兼王府总卫。”
“萧将军好,草民白皓宇,受中都太子所托北上办事,在王府叨扰几日,麻烦将军夜里执勤了。”
“小先生既然和阿野认识,便不算外人,你们放心谈事,有我在,没有宵小能闯的进来。”萧尘看着洛星晨,故意说重了“宵小”这两个字。他虽不知白皓宇是何人,但见萧野对他礼待有佳,便知他是萧野所看重的人,而他们所谋之事,必将是事关王府的大事,北境有很多中都朝堂的眼睛,他必要警惕隔墙有耳。
“夜已深,萧野就不打扰小先生就寝了。西厢还有间空房,就给这护卫先住下。”
“多谢。”洛星晨终于开口说了话。
“萧将军不睡吗?”白皓宇问道。
“多谢小先生关心,我夜里当差,白天睡觉。”萧尘说罢,看了眼洛星晨,就洛星晨这个暗器伤人的武功路数,就是他夜里要防范擒拿的重点目标。
洛星晨的这一身轻功,翻墙为贼或刺客,那北境的夜就不再安宁了。今天擒获他,纯属侥幸。
洛星晨见萧尘瞅他,就撇过脸去,装作没看见。他和萧尘一样,都是夜间为主子办差的,只不过一个是闯入府邸办事的,另一个是守卫府邸的,萧尘的直觉没有错,刺客和武士,他们对立不容。
众人散去,萧尘也溺于黑暗,不知所踪。
白皓宇把洛星晨先拉到了自己的屋,环手就抱住了洛星晨的腰。
“晨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撇下你,当时进北境的机会难得,我脑袋一热就跟着那白老头进去了。我还在想等明天去跟萧野说说,放你进来,谁知你武功高强,根本就不用我操心。”
白皓宇在他怀里的这一顿撒娇,就跟自己弟弟小时候淘气耍无赖一样缠人,洛星晨的气立刻就消了一大半。
“你先松手,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搭上的萧野。”
“不松不松,今晚我要搂着晨哥睡觉。”
“他们都叫你小先生,分明就是个小孩儿。”
“小孩儿?”白皓宇一听,急了,合着你把我当孩子,跟你这儿撒娇卖萌呢?
“我哪里小了?我只比你矮一头,过两年,说不定还超过你呢。”
“小孩子才撒娇,你不小?”
“我……”人家是喜欢你,在对象怀里撒撒娇怎么了?
洛星晨拽开白皓宇箍住自己的胳膊,拉他坐下。
白皓宇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他把怎么通过白老头进的城,怎么认识的萧野,怎么住进的北安王府,一五一十地同洛星晨讲了一遍,除了他奉萧野为主,鼓动他谋逆叛乱的事。
白皓宇说得半真半假,洛星晨又不可能去跟萧野核实,就姑且相信了他的一番说辞。
两人聊得都困了,洛星晨也没往白皓宇的房里呆,给白皓宇盖上被子后,就转身出了房门,住进了白皓宇旁边的屋子。
洛星晨躺下,从衣服里掏出挂在脖颈上半巴掌大小,桃木做的护身符,他和弟弟各有半块,弟弟的那半块如今还挂在太子的脖颈上。
床前耿耿一灯残,洛星晨困意渐浓,熄了灯,躺上塌,盖好被,慢慢闭合了眼睛。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微尘浮月光,星晨入夜风。
难怪萧尘不认识,原来那剑客来自中都。萧尘在北境独孤求败,早就想会会其他地方的高手了,奈何北境战火连连,他被困在这里,走不脱。
大胤江湖武士但凡有点名气的,他都听说过:中都韩成,手握“清君剑”,孝仁皇子霍乱时,诛杀禁军统领刘凡,几乎凭一己之力平了包围皇宫的谋逆势力,因此一战成名,号称“大胤第一剑”;往东边看,当年与大胤北境秦家剑--“剑圣”秦震天齐名的,越州神剑--“剑仙东阳”还活着;南境藩州这些年也涌现出了不少厉害的剑客,圣手妙不音、铁掌霍封、魔音鬼童……
那剑客出息无音,一个下腰轻快玄妙的步法竟能躲过自创的必杀招数--劈狼斩。要不是自己早有防备,在他出飞针前就已经空飞近身,阻他退路,今晚还真不一定能擒住他。
为什么那剑客甘愿被擒,也不拔剑?
高手对战,偏差半寸就能定胜负、决生死,他若拔剑,我能胜他吗?
无数踏至北境,冲着萧尘“北境第一刀”的名声,来找他比武扬名的剑术刀客都死了,江湖比武,造化天定,生死勿论,这是江湖武士的宿命,也是他们的荣耀。
许多寒门走不了仕途,就弃笔习武,然后找成名的武士比武赚取名声,有名气后,就能被世家权贵看上,做个护院总管,也算是一辈子吃穿不愁。
这些武士,找师傅或投江湖门派,在长期的习武交战时,拔尖的,自然脱颖而出,为人所知。
但那剑客,背剑不拔,竟能逃脱自己的绝技,江湖出挑的人物他也算听见过不少,而洛星晨这号“咋蹦”出来的人名,他闻所未闻。
萧尘在遇见洛星晨之前,一直都很轻蔑武士所谓的“好胜心”,但凡对方留有余地,自己也会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但今晚的这次过招,显然是洛星晨故意放水,他剑都没拔就一心想要逃跑,要不是自己手快,还真让他给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