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排婚事
皇后居然安分了一夜没来找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小白就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总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他,睁开眼的时候,黑暗中一双炯炯有神,如玻璃弹珠般的眼正直视着他。
“啊!”
伍炙因探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食指弯曲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叹声。
即便屋内没有任何光亮,蒋小白也能凭借对他外形的了解,和对伍炙因身体气味的敏感,以及这个人无比湿热宽厚的手掌的感触不用过多反应的就能认出来他。
伍炙因道:“我进来的时候没被发现,夕落的时候我就进了宫,晚上暂居在皇上的客殿里。”
蒋小白猛然感觉眼睛和鼻头都酸酸涩涩的,胸腔一阵剧烈的起伏,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
就算这屋内有亮光,他也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因为自己的眼泪好像跟老天爷下的瓢泼大雨似的,溢满了他的眼睛。
黑暗中的人好像感受到了手底下人的悸动,轻轻用大拇指开去他眼角的泪水。
蒋小白一天的疲惫、一天的委屈,在此刻全部都毫无保留的被打碎出来。
伍炙因半搂住他的上半身,言语道断:“殿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又让您一个人担惊受怕了。”
怀里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只手放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打也不是拍也不是,蜷起来也不是。
最后蔫了吧唧的垂下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今天好害怕。”
伍炙因慢慢用手掌安抚着怀里的人,声音轻柔:“我在,殿下不用怕,都是臣的不好。”
好像这么从鬼门关擦边儿走过一天的经历让蒋小白明白了活着到底是多么重要。
他突然扶住面前人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炫耀,“你知道二皇子被我吓的瘫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了吗?全是他自找的!真以为小爷我好欺负啊!”
“是是是。”伍炙因重新搂住他,“殿下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就算我不在身边,也能坚韧的成长起来。”
蒋小白道:“那是。”
这场温馨的依偎并没有持续多久,伍炙因赶在天亮前就回去了。
第二天下朝的时候,伍炙因也没有立即离开,借太子殿下病了的原因重新来找蒋小白。
屋里雯时传来一阵悲戚的恶吼,“你说什么?皇后要为我娶妃?”
伍炙因稳住他,可面前人急得在他脸前直打转,从东头走到西头,再来回踱步。
“皇后凭什么……她凭什么要给我娶亲啊?中了邪的又不是我,是李令,就算是冲喜,也是给李令……”说到这,蒋小白顿了一下,虽然说这些王公贵子身边总是不缺莺莺燕燕的美人,但是阿吉娜好歹也算是成为了李令的正妃,宫外女子,根本不懂这墙角里的内斗。
但是别人懂啊。
他半是叹气,半是掩面:“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你身边塞了一个还不成,怎么还要在我身边再塞一个?我这宫里清贫的都跟道观一样了,哪个女子愿意住进来。”
“不是啊!我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我宫里就算是玉衡装潢,我也不娶亲吶!”
伍炙因被他脸上火急火燎的表情笑到了,“殿下你先冷静下来一些。”
蒋小白:“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我马上就要娶亲了,你媳妇……呸,你夫君要娶亲了你是不是一点也不着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啊……”
伍炙因收了收嘴角,刚才上朝听到皇后说要给太子娶太子妃的时候,他心里确实也惊了一下,但是得知是谁后,努力不让自己的面上神情表现的太过于轻松自在。
“殿下,皇后要安插在你宫里的人就是叶陨的妹妹,叶柔喜。”
蒋小白叫了一声:“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叶陨还有一个妹妹。
伍炙因接着道:“她这个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在边疆留守,皇后也是按耐不住了,特地召她回京。”
蒋小白看着他,有一瞬间的迟疑:“那她岂不是恨死我了,在外面玩的好好的,突然回来奉旨成婚,还是和一个完全都不熟悉的男子。”
伍炙因捏了捏他的鼻梁,“怎么会。她中意的郎君也被家里人安排了亲事,就算是皇后现在不让她回来,她也会回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皇后自以为跟国公府交情甚好,却不知我私下与叶陨交情如何。你放心,叶柔喜她有喜欢的郎君,且是个烈性子的女子,他不喜欢殿下这一款。”
虽然听他这么一说完蒋小白心里是镇定下来许多,但也从他言语间听到了些关于别人对于自己的看法。
“……她那郎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说叶柔喜很中意他的话,那他肯定也是和叶柔喜一般是个性子差不多的人?”
伍炙因摇摇头,“恰恰不是。”
“她喜欢的公子是一名寒门考上来的贵子,”说到这,他顿下来思忖了一会,左右不过道:“应是我的失误,没让殿下与他见过一面。”
蒋小白有些茫然,身边的人把手插进他的胳膊里,举起来,然后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叶柔喜中意的公子,就是我府中之前的门客,现在于粮栗县当县官。”
“巧。”
蒋小白听完,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字。
很快便反应过来,“那他们俩的婚事绝对不可能,国公府的地位,怎么说叶柔喜也要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你那个门客既然是寒门出身的话,他们俩在一起,叶陨他爹肯定第一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