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本来就是我主动邀请你来吃饭的。”万乐菱当然明白普通人和她们这种人消费的差别,“你做人别那么固执,怎么跟我小舅舅似的。”
两个人在性格上还真有些相似,说一不二,难怪沈泽清愿意对梁矜伸出援手。
想到这里,万乐菱感觉自己没必要问梁矜了。
她漂亮又讨人喜欢,难免会得了长辈的怜惜。
罗书语嘴角一勾,终于逮到了嘲讽的机会,“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不要硬凑,水平不一样,早晚也融不进去。”
她出了方才的气,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厨师送上来的红毛蟹肉被她晾在一边。
梁矜像是十分认同,点头道声嗯,“对自己是负担,对别人也是负担。”
太过于不同的人聚在一起,只是互相徒增负担。
梁矜没跟罗书语争论,做好辩论准备的罗书语一时接不上话,撅着嘴看厨师做菜。
梁矜十八岁考到燕京大学,一个人从小城走到国家首都,怎么会头顶着一颗天真的脑袋。
一些道理她自然是懂得,无需争辩。
梁矜吃口蟹肉和醋汁,蟹肉的汁水鲜甜淋着果香,她遮住嘴巴,眼睛亮亮的,“好吃,我第一次吃到那么清爽的日餐。”
普通寿司店的寿司都是一个味道,梁矜尝不出差别。
但是这个蟹肉不仅是熟的,而且还一点都不松,咬在嘴里肉质紧实。
“书语喜欢吃日料,这家餐厅是她推荐我来的。”日餐的单人餐份量少,万乐菱又叫服务员加了一份,“好吃就多吃点。”
“能找到做得好吃的店也很难得,学姐你朋友的口味挺厉害。”梁矜喝口清茶漱口,她和罗书语暗暗较过了劲儿,心里没什么意思,认真吃饭的时候就随意了。
被梁矜认可后,罗书语捧着茶水小口喝着,她品着绿茶仿佛在品味着对方夸赞的话有多少真心和假意。
万乐菱明显感觉自己的好友比来之前安静了许多,透明碗里的红毛蟹肉被她夹了一筷子吃。
桌前,厨师边捏寿司边感谢她们的喜欢,氛围一切平静祥和。
别看罗书语横不过万乐菱,要是罗书语一直闹着别扭,凭她家里惯着女儿的脾气,就是万乐菱也拿她没办法。
万乐菱主动挑出了其他话题,“梁矜,你觉得我小舅舅怎么样?”
同她一辈的人在万乐菱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没一个不是一脸表情复杂,口中连半个字说不出来。
心里暗暗说道两句罢了,可不敢在背后嚼舌根。
梁矜的筷子顿在瓷盘里,她垂下眸子,选择隐藏了一部分信息,“今天,沈先生不是帮了我吗?改天有空还要跟他道谢呢。”
万乐菱将赤贝送入口中,“当着我面不用叫这么正式地叫他了,家里几个长辈我就怕他一个。”
“为什么?”梁矜问,万乐菱那天不是还跟沈泽清开玩笑吗,可罗书语倒是对此见怪不怪。
“沈家原来最大的是我外祖父,我知道他疼我,不会对我怎么样。”万乐菱放下筷子,沉吟说:“其实,这也跟我外祖父有关系。我小舅舅是他的接班人,外祖早年差点被舅舅气得心脏发作,他吸取教育的失败教训,从小舅舅落地到长大都是严格教育。”
为了培养独立性,沈泽清小学起上的就是住宿学校,大了以后送到剑桥读书。
读着书还要培养各项技能,尽管沈泽清名列前茅尽善尽美到了完美的地步,外祖父总觉得不够好,沈泽清为此受过不少平白无故的苦头。
万乐菱生活在万家,外祖父疼她,有时都要用家法家训教训她,不敢想小舅舅以前过得什么日子。
梁矜问:“他心理有问题吗?”
万乐菱发出疑问,梁矜比划着解释说:“教育心理学上说,如果小孩子在各个时期得不到满足,长大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
万乐菱和罗书语同时沉思片刻,然后肯定地说:“没有。”
沈泽清长相能力出众,无不良嗜好,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那就是她们不知道喽,隐藏得越深便越可怕。
万乐菱想到了什么,笑说:“不过,我小舅舅对感情淡漠,我是没见过他周围有什么女人。”
“前些年我外祖父还笑得出来,到了快三十岁了,他儿子一点结婚的打算都没有,可是急坏了。”
罗书语接上话,“我听说你外祖父不是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给他了吗?”
沈泽清在梁矜这里的一切都是空白,相亲对象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罗书语和万乐菱却像是早早知晓了。
“是啊,柳姐姐毕业后进了检察院,她的家庭在燕京也是数一数二。”万乐菱说到这里停住,那又怎么样,沈泽清什么样的都不喜欢,柳向梦毕业后两人面都没见过,他直接推掉了。
梁矜喝完茶,胃里热热的,她高中室得过胃炎,保养胃保养得很细心,挑熟的吃,喝热茶。
礼仪得体的服务员给她续上茶水,年轻的服务员穿戴着一整套头面,低头倒水时梁矜能看到她头上微微晃动的流苏。
流苏是绢花材质,很漂亮,梁矜自己的首饰盒里有一件带着流苏的发饰,好久都不曾戴过了。
电话铃响,罗书语烦躁地问:“谁啊?”
万乐菱转身接电话,手指立在唇中,小声地嘘,“喂?是小舅舅啊,怎么跟我打电话,想你外甥女了?”
她挂着笑容,声音娇滴滴,果然不能在背后随便议论人家,说曹操曹操到,本人这就打过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