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清手边摞着文件,手上夹着烧了半根的烟,“你在哪儿?”
对面小舅舅的嗓音冷得严肃,万乐菱不自觉地正经起来,“我在外面跟同学吃饭呢。”
沈泽清将烟含在嘴里,吐出一口烟雾,关着门的客厅只开了一盏黄色的灯,照得窗外树影莹绿。
万乐菱额上仿佛忽然冒出了冷汗,自己有什么大事忘记了?不该吃个饭还要沈泽清来查岗啊。
“我跟罗书语和梁矜吃饭,舅舅你能放心了吧。”
梁矜缓缓地抬眼望着万乐菱,怎么提起了她了呢。
“哦,梁矜啊。”
沈泽清咬着烟,含混不清的,他应酬过喝了些酒,眼底蕴着笑。
万乐菱一颗心落地,跟梁矜这种学霸好学生吃饭,家长都会放心。
“小舅舅,我们吃饭聊天的时候还聊到你了呢,梁矜还说要谢谢你今天帮了她。”
外甥女讨好的话似乎令沈泽清十分受用,他少见的多说了两句,“我帮过她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啊?”万乐菱不明所以,“就今儿在京大,您和副校长一块儿。”
梁矜听不太清电话里男人的话,但他们两个确实是在说她的事情。
手中的螺钿筷子在灯下泛着绿色的微光,梁矜听到沈泽清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从话筒里直击耳朵。
梁矜的筷子一抖,万乐菱的电话递到她手里,宛如一块烫手山芋。
“我小舅舅让你跟他说。”
罗书语塞了一块醋冻,眼神示意着问好友到底什么情况,万乐菱指了指手机,耸肩。
可能家长都比较莫名其妙,对自家孩子的朋友格外感兴趣,立志于刨根问底问出别人祖宗十八代。
“梁矜,我帮过你吗?”
梁矜举着万乐菱上万块的手机,熄灭的电子屏幕沁凉。
“谢谢您,沈先生。”
一开始拿在远处的手机靠近了耳边,沈泽清一下子就听到梁矜局促的道谢。
有些着急的,她想快点摆脱。
惊蝶
电话那端的女孩子疏离地叫他沈先生,沈泽清仿佛能看见她缓缓低着的脖颈,是一只手就能围住的脆弱,顺手能将人擒在怀里。
酒和茶,清明与混沌的两种极端。
酒茶同样像是燃烧着的金色液体,在体内催化着宿主分道扬镳。
“梁矜,你要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