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打电话来问:&ldo;许小姐,请问你的房间今天中午十二点就到期了,还要续费吗?&rdo;
许之蘅静了静,哑声道:&ldo;不用了,谢谢。&rdo;
&ldo;好的,那十二点之前退房就可以了。&rdo;
挂了电话,许之蘅躺着醒了会儿神,搓了搓脸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之前她买的药还剩许多,她各抠了几粒用水吞了,草草收拾之后,她拉着行李箱下楼退房。
早上九点多,天气特别好,阳光融融,天空像一块巨大的蓝缎布,上面绣着白色的各式云纹。
许之蘅拖着行李箱走在街上,轮子蹭着地发出时大时小骨碌骨碌的响声,吵得人耳朵发痒。
她走得很慢,像来旅游的人一般左右环顾。
回来f城一个多星期,她甚至都没想好好看过这个她曾经生长十七年的城市一眼。
她边走边看边想,不过三年而已,f城就已经跟她记忆中不同了。
分明是故乡,但带来的那种陌生感让她觉得有点恍惚。
走着走着,她又走回了自家小区。
她没有上楼,只是站在小区过道旁,抬头眯着眼看着五楼那面窗帘拉了一半的窗户。
窗帘十多年没有换过了,是刘雨晴最喜欢的浅紫色。
她记得以前刘雨晴最爱惜这窗帘布,每过一个月两个月,她总是要拆下来洗一遍。
许之蘅突然想起‐‐
在儿时,她老喜欢往窗帘里钻,把窗帘裹在身上,然后拼命地朝一个方向卷,窗帘挂扣就会哗啦哗啦地响,最后总会被她拉断掉几颗。
刘雨晴知道了,就会用鸡毛掸子打她屁股,可疼。
但她总是不记,下次还敢。
抬头久了,许之蘅的脖子发酸,反射在防盗窗上的阳光也晃得她眼疼。
她没再看,低下头闭上眼睛。
这里不再是她的家了。
她没有家了。
许之蘅下午就坐了动车回了c市。
下车时,她想起一个星期前在候车厅里跟青子打电话的自己。
那时青子问她,还回不回来。
当时她心怀着归家的忐忑和憧憬,答得那样坚定:不回了。
许之蘅扯扯嘴角,顺着人流往外走去。
c市入夜后,温度低得吓人。
她站在出站口的背风处,给青子打电话。
电话里青子的声音略微嘶哑,&ldo;回c市了?&rdo;
&ldo;刚下车。&rdo;许之蘅顿了顿,又问:&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不知道,总感觉你会回来。&rdo;
许之蘅沉默两秒,说:&ldo;在哪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