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乐法师对他颔首:“是也。”
唐袅衣一耳听着两人之间的猜谜般的对话,头晕得集中不了心神,只觉得听了乐法师讲话便困得心慌。
老法师慰问所有人之后,开始讲解禅学,那些催眠的话如瓮声的蜜蜂环绕在耳畔,唐袅衣听得更昏了。
她偷偷撑着眼皮,窥视身边跪坐端正的青年。
他清冷出尘的眉眼萦绕在檀香之中,墨色的眼睫轻敛,铺一层浅淡的斜影在面上,活似慈悲渡人的神佛,听得认真。
唐袅衣困得睁不开眼,见他如此认真,自然也不敢打诨,强撑着下巴仔细地听,但扛不住频频点头。
见状,老法师停下讲法,神色温和毫无韫色,似早已习以为常:“女檀越若是闲暇,可在外赏景色。”
不用在里面听佛法犯困,唐袅衣也不强撑。
起身对两人行礼,出去后关上房门。
甫一出去,闻见外面清新无沉闷檀香的气息,唐袅衣忽然也不觉着犯困了。
她在心中一壁感叹,难怪法师之前将她认错成,会听他讲法睡着的人。
谁听了他的声音不犯困啊。
抻着双臂,她转动脖颈,然后在四处先逛着等季则尘出来。
竹林微风徐徐,小溪的流水被风吹得波光粼粼,空气中都似有股子湿意,景色宜人。
唐袅衣打踅至外面,忽然观见刚才引着她进去的那个小沙弥,正在一颗杏树底下拿着杆子,望眼欲穿地看着上面黄橙橙的果子。
小沙弥的年纪不大,莫约十岁左右,生得清秀个头不高,打杏子都还要垫着脚,又恐将果子打坏,而下手轻得连声音都还没有风大。
唐袅衣闲来无事便上前,“小师傅。”
小沙弥转身,见是她抬手行礼:“女檀越。”
“小师傅是想要吃树上的杏子吗?”唐袅衣走到他的面前,“你这样是打不下来的。”
以前她也和他说过,没想到过了一年之久,他还是这样。
小沙弥被调侃得神情尴尬,踌躇地拿着杆子,脸涨红了。
唐袅衣知道出家人对万物都抱有怜悯,便道:“我帮你打。”
说罢,接过他手中的木杆子,用力地敲打几下,树上的杏子便相继掉下来了。
她露出笑,兀自捉起裙摆,上前去兜杏子。
身后的小沙弥低头念了一句佛语。
唐袅衣兜着几个杏子,就着在溪水边上洗干净,然后转身回来。
小沙弥已经端坐在石头上,正眼瞅着她,一副想要,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唐袅衣会心一笑,坐在他的身边,递过去:“呐。”
小沙弥眼中乍出一丝亮光,双手接过来,“多谢女檀越。”
唐袅衣摆手,看着不远处小溪中的白鹅,感叹道:“法师真是大慈大悲之人。”
小沙弥闻言眨了眨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察觉她兴许是误会了,便道:“女檀越误会了,那些都是用来食用的。”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