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明竹。
照片里,她和一个男人在接吻。
50
冬天很漫长,像这个夜晚季望舟在石凳上吹的寒风一样,持续性地吹刮着人的五脏六腑。
他回去便病了,很严重,下不来床。
救护车把他送去了医院,输了液才终于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没亲人,但生意天南海北地做,来看他的人便也络绎不绝,几天下来,应付人应付得筋疲力尽。
这天,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终于能睡个安生觉。只是没想到,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站在旁边,一道黑影把他笼住了。
他猛得睁眼,发现是损友徐子言。
“哟,醒了?”徐子言看看四周,再看看他,“今天怎么这么冷清?客户呢?”
季望舟心脏还扑腾着,因为没睡醒格外想给他一拳。
狗东西,扰他清净。
“滚出去,别烦我。”他翻个身。
徐子言听不出好歹,只当他蹲医院蹲久了难受,同情心霎起,搬张凳子便坐下。
他兀自就去揿床头的按钮,把季望舟整个半身抬起来,接着又架桌子,摆碗筷,一气呵成。
窗外一片晴朗,季望舟闭了闭眼,实在觉得造孽。
但一想,也不差多应付这一个了。
“带了什么?”他坐直敲敲焖烧杯。
“鸡汤,”徐子言拧开盖子,“童嘉炖的。”
坐下来的时候这人又指指点点了一下,严肃且正色道:“你最好小心,难保不会毒死你。”
“也就嘴上嫌弃,”季望舟戳破他,“这辈子也就被人克的命。”
徐子言冷哼了一声,“她?笑话。”
季望舟不去听他嘴硬下去,自己倒出一碗。
这鸡汤确实香,鲜香气喷洒了整个病房,对面大爷眼巴巴地看了眼他们,季望舟又让徐子言盛了一碗给他。
鸡汤喝完了,胃也热了,反而比先前舒畅。
他得的是病毒性感冒,加上病毒入了肺,成了肺炎,只能日日吊盐水,盐水吊多了,嘴里难免失了味。
他让徐子言去柜子里给他拿话梅糖,那是明竹在的时候买的,她感冒过一次,嚷着要吃这个糖来缓解嘴里的苦味,两个人于是到了超市买了三四罐,现在人离开了,糖还留在他这里,他平时便随身带着。
护士进门给他换药水,手脚麻利,人走之后徐子言这人又坐不住了,开始对他挤眉弄眼。
季望舟抬头看到了,“你眼睛坏了?”
徐子言一言难尽地啧了声,“看不出人家对你有意思?”
“看不出,眼睛坏了。”
徐子言恨铁不成钢踹了他一脚,“你就活该单着。”
季望舟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