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对面的老大爷却听见了,大爷耳背,说话嗓门出奇大,喊了声:“季小哥还单着呢?”
徐子言自来熟得很,忙转过头去搭腔,又瞥一眼季望舟:“是啊大爷,这人脾气臭,这辈子都难找到对象。”
大爷皱眉又摇头,“那可不行,大爷给你介绍一个。”
徐子言接得快,一拍大腿,“那敢情好啊!”
最后病房里真探讨起了大爷的美貌孙女,大爷是真为这个孙女骄傲,把自家孙女从头夸到了脚,甚至戴上了老花镜去手机里翻找照片,嘴里喃喃自语:“你说好不好,哎呀,真好。”
徐子言这人不使一句话掉地上,大爷说一句好,他也跟上一句好,结果大爷夸着夸着开始把矛头转向他了,“感觉你和我孙女更配呢?”
季望舟这时才从病床上抬起头去看两个人,接着就看着徐子言举起手朝大爷晃晃,“可我结婚了大爷。”
季望舟看热闹不嫌事大,翻着书云淡风轻地说了声:“快离了。”
大爷一听结婚又离婚,这不能要,才复盯季望舟。
季望舟被盯得毛骨悚然的,幸亏是大爷的家人从外来了,接他出院,终是躲过了一劫。
临走时,大爷甚至还不忘要他一个联系方式,嘴里说着会让孙女打电话给他。
他只能敷衍笑笑。
大爷走之后,病房便变得空荡,徐子言呆了一会儿也准备回医院上班,走前和他聊起照片的事,“你看了没?”
季望舟说:“看到了。”
“什么感受?”
“没感受。”
徐子言拍拍大衣,“行吧,走了,打工去了。”
但他有的时候还是在门前站住,说了句:“想就去追,和别人接个吻而已。”
门被关上,恍然安静。
季望舟眼睛在书的一页纸上滞了许久。
回神过来,手机一响。
他按亮屏幕的瞬间却无奈地沉了口气。
前几天,他把她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51
所以,两个人的连结究竟靠什么来维持呢?
从前,车马邮件都慢,可身居两地的人却仍是乐此不疲,因为他们尚可凭借往来的心件沟通心意。
他们的连结靠一封封晚来的信件维持。
而如今,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一条意有所指的社交动态都相当于沟通来往的“信件”。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了联系方式之后,两个人就缘尽于此了。
那条被删除好友的弹窗在提醒明竹,她和季望舟彻底结束了,同样的,在野蔷薇的那段安稳又荒诞的日子也结束了。
她得真正回归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中来,得独自面对现实。
而现实,对她而言,的确是很残酷的。
尽管整个医疗团队耗尽了心力,可手术依旧没有如预想的顺利,人体的自愈能力有限,外力的帮助终归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