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因为酒精中毒而休克,手术洗了胃才脱离危险,他本就体弱,大病小病不断,这次折腾完,身体各项指标都有标红的趋势,整个人离破碎只一步之遥。
意识从浓稠黑暗中抽离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眼睫颤了颤,戚容费力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看见了木质装饰的天花板。
偌大的套间病房干净温馨,只有一个年轻女孩靠在沙发上打盹,被他微弱的呼喊惊动,立刻便清醒了。
女孩见戚容醒了,很明显地高兴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按了呼叫铃,医生像守在门口似的鱼贯而入,一番检查后,对着戚容交代了些老生常谈的叮嘱,便又离开。
戚容头还晕着,他想起身,却牵动身子,胃部立刻一抽一抽地收缩着,痛得他又倒了回去。
他阖眼思忖了会,缓过了那阵抽痛,断片的记忆才逐渐回笼,在意识到自己这是把自己作进了医院后,他口干地舔了下唇,咧开唇角笑了下。
只是他实在虚弱,寡淡的唇被他牵扯着,失去血色的脸白得近乎透明,一笑,便更显得病态,整个人像要碎掉了。
年轻女孩在一旁看他,小心翼翼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容少,您想喝点水吗?医生说了您胃粘膜受损,只能喝温水……”
戚容这时才像刚注意到她似的,眉尾微挑,嗓音微弱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他现在胃疼得厉害,连带着喉咙和食道也火烧般,什么都咽不下。
话音顿了顿,“……我没见过你。”
他对戚家工作的人向来没什么印象,但想来应该也是大哥安排来陪护的。
思及此,他又想起了大哥。
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大哥如何了?
那边,女孩还在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戚容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问:“我大哥呢?”
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方才还颇有活力的女孩被人掐住脖子般,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嘴唇紧紧抿着,欲言又止。
戚容微眯了眯眼,心中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说话。”
看来情况很糟糕。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戚裴几乎是大发雷霆,煞神般在病房里守了一夜,今日一早才带着戚越离开,而回去后,戚越便被戚裴罚站在了后山庭院。
未得他允许,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
而戚越一言不发地受了。
戚容略有些遗憾地眯了眯眼,可惜,他还没见过大哥失态的模样。
见戚容听完表情没什么异样,女孩斟酌再三,还是犹豫着补充道:“还有,裴少将您一半的卡都停了,还说、要将您禁足在家……”
戚容:“……”
至于为什么是一半,因为另一半掌握在父亲手里,戚裴暂时还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