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看向秦寒云的时候,那种被蛇盯住的感觉又来了。
他略有些慌乱地脱了上衣,露出了并不瘦弱的胸膛,肌肉覆在身上,白色皮肤和黄色皮肤之间泾渭分明。
秦寒云翘起二郎腿,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愈发幽深。
张潮几乎不敢看向对面的人,眼神四处乱飘,接着狠狠心,解开了裤带。至此,他的身上还剩下一条灰蓝色的四角内裤。
秦寒云的舌头在口腔内几下蠕动,似乎在品尝美味。他终于忍不住,走到张潮身边,拿出衣服袋内的衬衫,打算替他换上。
张潮不喜欢被人这样接近,伸手拿过去,想要自己穿上。可是,秦寒云不仅不放,还趁机绕到了他身后,在他背上落下了一个吻。与其说是一个吻,还不如说是舔了一下,因为那一剎那只有舌头与肌肤相触。
张潮立刻躲开,往后退出好几步,说:“秦先生,你不能这样!”
秦寒云不在意地一笑,说:“我可以。”
张潮没再回话,抢过衣服袋,在距离对方好几米的地方换好了衣服。等到最后那件西装外套终于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秦寒云朝他走过去,把人按在墙上,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亲吻的红痕。
宋婉玲打来电话,问张潮在哪里,说她和司机在公寓等他。
张潮看了眼身旁的秦寒云,说:“妈,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你们也赶紧过来吧。”
宋婉玲察觉到不对,她虽然没有和涨潮一直生活在一起,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告诉她,她的孩子被教养得很好,并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但此刻她也想不到,她才找回来的孩子身边,已经盘踞着一条恶龙。
“你知道拍卖会在哪里举行吗?你跟谁一起去的?要是害怕,可以先在附近的店里等我。”宋婉玲不无担忧地说。
张潮正要回答,就听见秦寒云轻声在他耳边说:“说实话。”
这命令般的语言,让张潮不得不照办,回道:“我跟秦先生在一块儿,他说知道怎么去。”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宋婉玲的手机从手里滑落,掉落在了车座上,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易曜长得精致,被人看上无可厚非;可是她的小潮好不容易才回到身边,浑身上下写满了苦楚,怎么就被秦家小子发现了呢?
她摇摇头,想要控制住脑子里乱窜的想法,接着寻摸起手机,有些癫狂地说:“小潮,你别怕,妈妈这就过来。”
宋婉玲很快就挂了电话,涨潮只来得及听见“快点儿……”的余音,心里胀满了酸酸涩涩的幸福。
张潮有点担忧宋婉玲,想要再打个电话,却被秦寒云抓住了手。对方一下下吻着他的手指,紧盯着他的双眼,说:“你要告诉你妈,我是你的男朋友。”
张潮觉得有点好笑,说:“难道我这样说,我妈就会信吗?”而且,刚才宋婉玲的态度很奇怪,似乎秦寒云是什么可怕的存在。虽然,从事实上来看的确如此。
秦寒云看着张潮的嘴唇,伸手抵在上面,说:“嘘,难道我要的是她相信吗?张潮,有些事情你不懂,你妈可比你懂得多。”
张潮侧过头,想要躲开,却被秦寒云挑起下巴。奇怪的是,对方不再有任何动作,甚至放下了手。
秦寒云笑道:“张潮,别想躲开我,我有完全的把握,让易家心甘情愿把你送给我。”
张潮不想看他,甚至在心里回忆今天是不是不小心踩了狗屎,才会这么倒霉,遇上一个变态。
哪有人一上来就要亲要抱要做的,这不是典型的法制咖?要不要录点证据送他进去呢?要是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就好了,肯定可以不顾一切拼个鱼死网破。
一个人有了软肋,便不得不丢掉部分血性。
车子停下,秦寒云带着张潮走进会场。
一路上有不少认出秦寒云的人跟他们打招呼,别人问起张潮,秦寒云一律说是新认识的男友,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
张潮实在想报警,这个人居然四处造谣。等到谣言满天飞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等来这个人的铁窗泪。
宋婉玲终于赶到会场外面,给张潮打去一个电话,问:“小潮,你现在在哪里?”
张潮说:“妈,我已经在会场里面了。”
宋婉玲这次没有挂电话,她实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孩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苦。
等到三人见面的时候,尴尬弥漫开来。
宋婉玲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将秦寒云大骂了一顿,说:“我倒是不知道,秦家小子居然敢强带走我的孩子,丝毫不顾他的意愿。可别是被前妻抛弃了,心里得了病。若是要治病,可别找我家小潮。在座的也有不少认识精神科医生的,你满可以去问问知道的人,缠着我儿子做什么!”
一顿输出直接看呆了周围的人。有人在心里为宋婉玲竖大拇指,毕竟挑战秦老板那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秦寒云没想到宋婉玲这么大胆,一时间也有些错愕。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说:“宋姨,我知道您不希望我和小潮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已经爱上他,他也承认了我的身份,我想,您还是不要再阻止为好。不然,这对于我和小潮都是一种伤害。”
张潮知道此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下解决,不然秦寒云这个变态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易家。他走到宋婉玲身边,悄声说:“妈,咱们别跟他争,先去参加拍卖会吧。”
等到宋婉玲挽住他的胳膊时,他才发现,她整个人一直在抖。原来,半路相逢的母亲也会如此担心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