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膂却不信,冷哼一声,说:“我可以给你面子不计较。可是我身后的人,她可一定要计较了。”
门外另一个人缓缓走进来,站在了周膂身侧。她一身清雅装扮,与射击馆有些格格不入。
莫北折这时候也察觉到不对劲,从地面上坐起来。
兰昕奎顿时没了底气,说:“我说了些胡话。”随后,他将目光移向周膂身旁的人,解释道:“卓清,我就是嘴上逞能。”
魏卓清目光冰冷,直直地看向兰昕奎,说:“你是不是嘴上逞能,我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我给你一个建议,老实交代。”
周膂一听就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魏卓清只有在面对对手的时候才会如此理性、凉气逼人。说是给建议,其实就是唯有此路是通的,其他路都是死路。
兰昕奎虽是爱慕魏卓清,但也有些怵她。尤其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让当事人抓到了把柄,不说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莫北折也不看热闹了,这架势十足是没得商量了。他默默起身,走到了兰昕奎身边。
兰昕奎心内煎熬,多少有些不甘愿,要是说出来了,那俩人又和好了,自己算什么呢?
岂料,魏卓清丝毫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把事情解释清楚。十分钟以后没说完,咱们以后就别往来了。包括魏家和兰家之间的人情交往,也一并斩断,生意上的合作也会在最近一个月内解除。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
兰昕奎怕了,只好将往事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所以,大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张潮对易曜说。
易曜啧啧有声,不知道在吃些什么,回道:“我也是听我家周姐说起的。我是真没想到,那个最低调的魏家掌权人竟然是咱们大哥的前女友。”
“那你跟我详细说说,我到时候跟爸妈聊聊大哥的婚事。”自从张潮结婚以后,宋婉玲夫妇两个就仿佛一个密闭的屋子开了窗,突然意识到孩子大了,都该结婚了。
易曜哈哈大笑,说:“妈还说我是个最皮的,没想到,你才是白切黑。”
不过,作为被易旸的沉稳打压了多年的人,他并不介意参与其中,便继续说:“大哥和卓清姐应该是大学时谈的恋爱,我那时候忙于跳级,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变化。不过,我印象中见过卓清姐留给他的信和画。难怪我第一次见卓清姐的时候总觉得她很熟悉,她那时候还不愿意承认。后来,秦家那个狗东西的好兄弟见不得大哥和卓清姐好,就恶意造谣大哥只是在跟她玩玩,毕竟易家和魏家常年老死不相往来,早就结了仇,说大哥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还让人拍了大哥和别的人在一起的照片给卓清姐看,表面上看起来很亲近,但都是借位。”
张潮停下手中记笔记的笔,说:“那魏家那位就相信了?”他自然是忽略了易曜对秦寒云的别样的称呼。
易曜在电话那端冷哼一声,“卓清姐本来要找大哥说清楚,结果兰昕奎居然把自己跟卓清姐见面的照片发给了大哥,也借了位。两边鸡同鸭讲,最后闹翻了。”
张潮走到书房门口,准备去接水,看见了楼下客厅里乖乖玩积木的见希,便止了步,闪回书房,说:“两个人就没再多解释解释?就这么闹掰了?”
易曜叹了口气,说:“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要是我早些年认识周姐,也遇上这档子事,没准能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韩清就不会啊……
张潮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韩清,那个像水一样包容着他的人,像山一样给予他后盾的人。
其实,他和韩清也遇上过这样的事。那时候隔壁班有个女孩子很喜欢韩清,造谣张潮在校外认了大哥,经常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说得十分真实,还找了证人来做说明。韩清当时压根没信,还当玩笑话说给他听。
感情里的互相信任是建立在彼此了解的基础上的,没有了解,信任也不过是随时会崩塌的颓墙。张潮相信,韩清正是由于了解他,才会丝毫不在意外界的谣言。
易曜久久没有听到张潮的回话,对着手机“喂”了几声,疑惑道:“没显示信号不好啊,潮弟,说话。”
张潮不得不回到现实,找了个借口说:“我刚刚在喝水。对了,那这件事被魏卓清知道后怎么处理的?”
“卓清姐是练过的,当场就把兰昕奎揍了一顿。至于后续两家的合作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知道的了,估计一两个月以后才能听到风声。”易曜想了想又接着说:“不过听我家周姐说,那天卓清姐十分生气,拳拳下了死手,没有给兰昕奎留情面。”
“那大哥那边知道这事没有?如果真是被人破坏才分手,那应该还是有复合的可能的吧。”张潮回道。
易曜却说:“听我家周姐的口气,卓清姐好像没有这个意向。一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感情怕是早就消磨干净了。二来嘛,他们俩的见识早就超越了当年,不可能想不通那件事,但是没有谁主动迈出那一步,就说明彼此早就无意继续。”
张潮立刻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为人,他这个人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哪里能让人轻易知道。而且,他要是真的放下了,能到这个岁数还不结婚?”
易曜想想,觉得张潮说得有点道理,便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易旸。
张潮挂念着见希,之后说了几件小事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