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张潮问道。
余则齐似乎拍了下什么,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做的是拉皮条的生意。国内有年轻人过去,他就和红灯区的联手,把年轻人送到中上阶级的床上。亚洲人在国外很受欢迎的,有的还特别擅长忍气吞声,别说报警,连向别人倾诉的能力都没有。不少孩子被他骗了,他却数着钱过安生日子,他妈的就是个人渣!”又是一声沉闷的拍击重物声,传达出说话人心中的不平。
张潮哪里还容得下练风,“你说的如果属实,他可以说是罪恶滔天,宋先生为何还要给他机会?”
“唉……这就是另一笔账了,我不好说,改天你见了宋先生再问吧。”
“那就安排在明天吧,我要立刻弄清楚这一切,否则我无法安心。”张潮顺势说。
余则齐暗自庆幸,这件事总算安排好了,不枉他收买了安东尼一场。
回到家的张潮受到了秦寒云的热烈欢迎——被制住在沙发上来了个十五分钟的吻。
秦寒云很不满,盯着张潮被他亲得红肿的唇,气呼呼地说:“我也没让你一天内解决,你这么拼命,是在小瞧我吗?”
“我怎么小瞧你了?我只是觉得有线索就要继续查下去,拖拖拉拉本就不好。”张潮一边喘息一边平复着心情。
“我在妈身边有安排专人保护,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会赶走练风的。所以,你不需要太操心,多关心关心我就行了。”说到后面,秦寒云还是暴露了真实心思。
张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推开秦寒云坐起来,“你能不能直接表达一下你的内心需求,总这么七拐八弯的,也不怕肠子打结。”
秦寒云顿时放开了,“那好,你明天没课,陪我去上班,然后陪我去拆夹板,还要陪我去选衣服。”
张潮犹豫着张了张嘴,“我明天有约了,约了我舅舅。”
秦寒云气得站了起来,“是你让我直接表达的,结果你又不答应。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敲不开的顽石吗?”
“我是先跟别人有约了,哪知道你也惦记明天。”张潮也生气了。
“你明知道我明天要去拆夹板,你还答应别人,究竟谁才是你心里的宝贝?”
张潮突然被“宝贝”俩字逗笑了,他跟秦寒云吵架吵不起来真是有原因的,总是能听到一些很离谱的词汇。
秦寒云见他笑了,便冷哼一声,“你看看,这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跟我吵架还能笑。”
“好,这事是我错了,没把你排在第一位。我只想着帮你解决练风这个麻烦,忘记了你明天要拆夹板,千错万错都在我,我妈没把我生成两个。”张潮回道。
“你这个道歉怎么还夹枪带棒的?能不能再真心一点?”秦寒云提出要求。
张潮自认理亏,“我错了,今晚随你处置。”不就是等着这句话吗?还是那么喜欢弯弯绕绕的,不累么?
去见宋先生到底要算做是见长辈,还是表现得庄重为好。所以,张潮当晚只允许秦寒云胡闹了一次。
秦寒云气闷地躺在床上,不满地说:“你不是说了任我处置,怎么还能半路叫停的?我不尽兴,明天继续。”
张潮懒懒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不约。”
秦寒云一把掰过他的肩膀,把人整个儿搂进怀里,亲昵地蹭蹭肩颈,“就不,要是等到明天,你肯定又不知跟谁约了。潮崽,你现在在我心中已经是个信任危机用户了,你知道吗?”
张潮偷偷叹了口气,“我也想跟你多一点在一起的时间,你放心,我绝对会抽出时间给你的。但是你不要跟我提前约,因为我的空余时间都会给你,你相信我的安排好吗?”
秦寒云高兴起来,在张潮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我就知道,我的潮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夜色沉沉,寒冬的第一阵风猛的刮来。半夜里,滚圆的月亮悄悄西去,寒意随着它的落下倏忽席卷而上。
第二天,张潮裹着一件黑色的厚风衣出了门,脚下的马丁靴透露出几分洒脱。
秦寒云看得眼睛发直,趁着人还没上车,一把拉过来亲了几口,“你带上我一起去吧,我想和你坐同一辆车。”
张潮斜眼看他,“那你的工作给谁做?你的助理和秘书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老板?”
秦寒云尴尬地咳了几声,“我不是给他们发工资了嘛,当然可以暂时帮我干活。”
“帮你干活可不可以拿你的工资呢?乖,别贫嘴了,工作去吧。”
秦寒云被一声“乖”给瘆得慌,任谁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这么说都会鸡皮疙瘩掉一地。
张潮是在一处临水的小阁楼二楼见到宋时谦的,仿古建筑内部的楼梯踩上去发出“噔噔”声。等到站在二楼里侧,一面四扇的窗子大开着,冷风如水清凌凌地刮来,让人清醒了不少。
宋时谦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胖子,头发浓密,夹杂着几根白发,一张笑脸显得亲和圆润。
“我可算是见到你了。”宋时谦感慨万千,细细打量过张潮,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到,没想到降温了。还好我身体一贯不错,这会开窗吹点冷风正舒服。你若是觉得冷,那便关上。”
正说着,一个眉目清朗,眼神如电的男子从一侧绕了出来,“爸,我刚才说冷也没见你心疼我,我可是开车去载你过来的人,真是过河拆桥。”
宋时谦朝着张潮笑了笑,为俩人介绍起来,“这就是张潮,你那个刚找回来的表弟。这是宋维铮,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