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贞手一空。
棒棒糖没了钱也没了。
郁白等了等。
少女步伐稳健,迎风走得轻快。
没哭?
郁白挑眉,有些惊讶。
手里两张纸币七皱八褶,印着老旧的年号,仔细一看,是多年前印发过的纸币,现在早就不用了。
可这是真钱。
郁白盯着纸币,若有所思。
姜琦贞重新把手插进温暖的兜里,唇角弯了弯。
衣兜空了,可她的心,却被快乐填满了。
郁白也能收到她的“礼物”啦!
临近年关,天气愈发寒冷,屋檐和院里的枯树枝结满冰凌子,姜琦贞用竹竿挑断几根,折身拿换洗衣服去盥洗房。
农村的厕房多建在室外,冬日夜起最磨人,洗澡时也很冷。
姜琦贞把屋里暂时闲置的暖风扇搬进去,明黄温暖的光照亮凹凸不平的砖墙,屋中央烧好的一大桶水热气腾腾。
她细心脱掉衣服,舀起水瓢淋到身上。
少女肌肤赛雪欺霜,身姿纤细柔弱,年龄虽还小,已是玲珑有致,热气驱散了寒冷,狭小的洗澡间雾蒙蒙,水汽氤氲着朦胧曲线,只有水流哗哗声。
浑身暖烘烘,姜琦贞舒服地哼起小曲,转头拿架子上的香皂,豁然对上一道视线。
剎那间,她脑子如被一道惊雷劈中,惊吓恐慌中惊叫出声。
那道猥琐、带着垂涎的阴森注视倏地消失在墙后。
张春花正在院子里晒衣服,被她闹得吓了一大跳,拿着衣架骂骂咧咧跑过来,“大白天的瞎喊什么!你奶都要被你吓死了!”
姜琦贞裹着衣服慌慌张张开门,看了眼张春花手里的衣架,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她犹豫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有人偷看我洗澡”
张春花满脸不信:“怎么可能,你老娘我一直在院子里呢,什么外人都没看到!再说,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姜琦贞扯扯嘴角,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
为那一闪而过的希冀——
好像她坦诚说了什么,养母至少对她还有一丁点的怜惜。
她垂下头,“哦,可能是我看错了。”
张春花上下扫视她一眼,目光在那张嫩的如剥壳鸡蛋的小脸上多停了几秒。
这小贱蹄子上了几天学,脸倒是白了不少,瞧着又清秀几分。
长得漂亮在张春花看来是件好事,也是坏事,她打算等这丫头初中一毕业就给她嫁了,可万一姜琦贞不听话,学着坏学生早恋了怎么办?
张春花决定把她看紧点。
“对了。”
姜琦贞离开的背影顿了顿,张春花凶着脸命令:“你以后上学必须每个月给我回一次家。路费路费我给你出。”
张春花咬咬牙,顿觉一阵肉疼。
这些年,她从没在姜琦贞身上花过多余的一毛钱,能给顿饭吃在她看来就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