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缘衣此时心里只想着回家,自是不会说什么,尝试了几次给俞峸池回拨,对方的手机都在占线中,等车都已经开出正山街了,她才反应过来,问言阮道:“你知道怎么走吗,要不要开个导航。”
言阮目不斜视,与俞缘衣不同的是,他目无悲喜,只道:“不用了,路过一次,还记得。”
只要是以前去过的地方,他都记得很清楚。言阮为什么会路过主宅,俞缘衣想也能猜到一点,于是对言阮的讨厌又多了几分,冷冷道:“你倒是清楚。”
言阮没有再接话,只专心开着车。
眼中钉
俞家主宅
言阮口中所说的“路过俞家”,真的只是路过,那天他坐在俞峸池的车里,车就停在大门口,俞峸池临时回去取一样东西,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看见俞峸池时,他正背靠着二楼厚重的木质楼梯上抽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阮跟着俞缘衣慢慢步上阶梯,尽量将自己的脚步声放低些,二楼的门口还围着些人,想是俞家的亲戚,有的异常沉默,有的却在说个不停,神情有些夸张,他们身后的房间里是隐隐的哭声。
“小姐回来了。”管家下楼来迎。
“娄叔……”
那个被唤作娄叔的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脸上虽然皱纹满布,穿着仪态却十分得体庄重——正是俞宅的管家娄谯。
俞峸池转过身来。言阮第一眼便看见了他皱着的眉。男人自然也看见了他,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回俞缘衣身上。白商和顾林就在俞缘衣身后,白商上前一步道:
“伯父,我们同缘衣一起来的。”
俞缘衣抢道:“爸爸,爷爷是不是已经……”
楼上的哭声是那么明显,俞缘衣哽咽地有些说不下去。
男人眼神沉着,默认道:“心脏骤停,你爷爷本就有心衰的毛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上周我来看他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爷爷声音明朗,步伐稳健,怎么会说走就走?”俞缘衣显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男人摇了摇头:“缘衣,上去换身衣服吧,再去看看你爷爷。”
身后的管家也安慰她,脸上尽是悲哀:“小姐,人老了就是这样的,比看起来的脆弱多了……”
楼上的送葬人,正在整理老人的仪容,言阮他们不便上去,就在楼下等。
“你的玫瑰呢?”顾林看着言阮两只空空如也的手,突然问道。
“送给简豫方了,总不好带过来吧。”
“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往外送,也不分分人。”
言阮不置可否。
“阿言。”旁边的白商突然出声唤他道。
言阮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