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沈南寂这先斩未奏的行为,姜念念也并没有感到气愤,即便是沈南寂真的询问她,她也同样是会选择一同前往西南郡的。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和沈南寂一起生活,若是沈南寂真的独自一人去往西南郡,让她一人留在京城,那她还真不能立刻习惯。
不过姜念念大概也能猜到,沈明承不可能那么干脆就答应沈南寂的这个要求,于是便抬眼看向了沈明承。果不其然,下一刻姜念念就听到沈明承又接着道:“不过朕和他说,既然已经进了宫,那就不可能擅自离宫,更别提跟着一个皇子,去到那么远的边疆。”
姜念念知道,沈明承这么说并不是要直接拒绝沈南寂,而是另有目的。她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听到沈明承又接着说道:“朕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你,答应朕提出的条件。”
“什么条件?”姜念念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追问了一句。
不过这次沈明承却并没有如姜念念所愿,好整以暇地开口:“你不妨猜猜?”
姜念念闻言正要开口,却见沈明承倏然站起身来,她不解地望向沈明承,随后就听到沈明承淡淡地道:“好了,闲聊时间结束,朕也该走了。”
姜念念正疑惑沈明承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下一刻就听到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渐行渐近,似乎是正朝着倚月轩这个方向来的。
“当年因为他母妃的事情,他一直不愿与朕亲近,如今他要去西南郡,无非也是在和朕赌气罢了。”沈明承起身后也不急着走,而是施施然地说道,“若是去到了西南郡,希望你也能照顾好他。”
姜念念微微蹙眉,没想明白沈明承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不过她也没有多嘴询问,只是淡淡地应道:“陛下放心,我会照顾好殿下的。”
沈明承微微侧头看着低眉应答的姜念念,顿了片刻后他才意味不明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这次姜念念没有回答,只平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沈明承的脚步逐渐离去,一路走到了院门前。
下一刻,倚月轩的大门被推开。
姜念念顺势抬起头望去,门外站着沈南寂,还有一直未曾离开的沈北渝和秦理,而站在院内尚还没离开的沈明承。四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最终还是沈南寂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神色平静地向沈明承行了礼,并没有多看身旁的沈北渝一眼。
沈明承的视线在沈南寂和沈北渝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父皇,儿臣只是好奇,四哥怎么会出现在倚月轩门口,所以才多问了一句。”沈南寂淡淡地应道。
“原来如此。”沈明承一脸恍然大悟地神情,也知道沈南寂表面上是在询问沈北渝,其实也更像是在质问沈明承。沈明承自然也知道沈南寂心中所想,虽然对沈南寂的这种暗暗的行为嗤之以鼻,不过沈明承还是不太走心地说道,“只是恰巧路过这里,所以就想着来你住的地方看看。朕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沈明承也不顾此刻气氛的冷凝,轻飘飘地丢下最后一句话后,就抬脚踏出了倚月轩。他抬手招呼秦理跟他一起离开,徒留下沈南寂和沈北渝两人继续在原地。
等到沈明承走后,沈南寂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沈北渝之后,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转头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院内姜念念的身上。虽然此刻姜念念面上的神情与往常并没有太大变化,沈明承刚刚只说他进来随便看看,可沈南寂仍是有些不放心。
他与沈北渝擦身而过,目光都没在沈北渝的身上停留一秒,随后就径直走向了姜念念。一旁的沈北渝见状,直觉沈南寂是把造成这一现状的罪名扣到了他的头上,于是赶忙追了上去。他也顾不得沈南寂到底看他顺不顺眼了,紧随两步解释道:“我刚来这里父皇就来了,我什么都没说,就被秦公公给‘请’出去了。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能把罪名全算我头上啊。”
说到这里沈北渝顿了顿,见沈南寂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又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之前我的确来过几次,不过我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你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我也只不过是想让姜念念知道真相,然后自己决定去哪而已……”
这边沈北渝说着,沈南寂却丝毫不予理会。他的目光和站在那里的姜念念视线对上,下一刻姜念念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原本就有些不耐的沈南寂,终于被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得心烦。
于是,心情不太美妙的沈南寂,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沈北渝,他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向了沈北渝,“四哥现在和我解释这些,莫非是心虚了?”
“我心虚?”沈北渝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合着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沈南寂对他的气急败坏丝毫不做理睬,他的心底还在盘算着其它事情,根本没空理会沈北渝。
沈北渝很显然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一旦认定了某个想法之后,就怎么也都绕不回来了。于是他也不管沈南寂到底愿不愿意听,继续和沈南寂表明着自己的“清白”。他一边自证清白,一边大逆不道地在心底暗骂着沈明承就这么把锅甩到自己身上。
沈南寂沉默地忍受了他半天,发现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甚至从原本解释的话逐渐变成了胡扯之后,终于是忍不住道:“你很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