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易禾跟司马瞻只能算半路同窗。
还是不怎么相熟的。
倒是李祎和他委实不该走到这地步。
现在看他俩冰释前嫌,易禾也觉得欣慰。
李祎将茶煎得了,一人一盏倒上。
见他们都默不作声,还是先开了口。
“你俩一个三品大员,一个亲王之尊,不好为了一句戏言闹得心存芥蒂吧。”
易禾不敢应他。
是不是戏言,只有司马瞻说了才算。
……
只是司马瞻看起来还有些郁结,是以说话就夹枪带棒。
“亲王之尊只是因为生在皇室,若论本事,远不如住持大。”
李祎呷一口茶,咂咂嘴:“我与殿下多年不见,不想殿下不但带兵的本事见长,连嘴皮子上的功夫也精进了。”
他瞧了一眼司马瞻,顺手拿起几颗栗子,挨在炉边一个个排好。
易禾见他俩唇枪舌战,乐得看热闹。
若说吵架,李祎还没输过,这人天生带了一句话就能让人闭嘴的本事。
……
不过司马瞻确实比读书时精益了许多。
“住持谦虚了,谁能有这般年纪就奉做长生观住持的气候。”
李祎闻言,臊了臊眉毛。
“殿下以弱胜强,勇冠三军。”
“住持道法纯青,无欲则刚。”
李祎低头咂摸了一回,感觉司马瞻在骂他。
“你读书时笨嘴拙舌故作深沉。”
“你读书时爬墙上树偷瓜摸枣。”
“你怕鸡。”
“你怕虫。”
“你怕所有长尖喙的家禽。”
“你怕所有身软带刺的虫。”
李祎又喝一口茶。
“你皇叔怎么死的?”
司马瞻果然闭了嘴。
……
易禾听到这句的时候,莫名有些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感觉。
像是心中早有一个答案,只待呼之欲出。
就是不知道为何李祎却能一语中的。
怼得司马瞻连喝了三口水还没遮住面上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