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像南方的世家贵族女子那样常年投壶、射箭,也不像北方权贵子女那般游街、打马球,手无缚鸡之力,性情柔弱胆小,只知害怕不敢反抗。
事后一尺白绫,家中父母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埋了了事。
再后来,桑邑轻功大成,易容术出神入化,终于对戒备森严的权贵之家下手了。
顶尖的世家权贵之女,自幼见多识广、心怀大志,文能参议国事,武能御马持枪,遇到他这等淫贼,岂有不反抗之理?
正所谓乱拳打死师傅。桑邑轻功高绝,内力也不差,但在床帏方丈之间,被小姐身边的暖床丫鬟、值房丫鬟、大丫鬟、小丫鬟、针线丫鬟……团团围住,舍命相护,满屋子尖叫。
十几支蜡烛点燃,照得灯火通明;外院护卫哨声高鸣,顷刻间阖府出动。
桑邑第一次去权贵外戚家中的时候,完全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从前去采花,见了他一个大男人近身,哪家姑娘不是吓得花容失色、梨花带雨?甚至连逃都忘了,只知哭哭啼啼。
那权贵之家的女子,竟然不怕,还大声呼喊院中护卫。
桑邑慌乱之下,竟忘了自己会武功,被一群弱女子拉拉扯扯,打了个鼻青脸肿。
第二次去的是一位兵部官员家中。
他自忖第一次失手肯定是因为他不够谨慎,仗着自己轻功大成、无人发现踪影,便得意忘形,没想到竟然有小姑娘胆子那么大。
这一次他都提前调查好了,这位官员虽是世家大族出身,但世代都为武将,如今带兵在外,只剩下家中女眷,护卫也没几个。
他这次深夜入内,点晕了院外的护卫,整整衣领,掏出折扇,悠然迈步而入。
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在深夜突兀又诡异。
床上熟睡的女子翻身而起,喝道:“谁?”
桑邑自以为风流地轻笑一声。
这一次,他一路过来,把门外值夜的丫鬟也点了昏穴。在他看来,房中就剩下小姑娘一个人,如猫前的老鼠,只能任他戏耍。
然而这位姑娘的反应让他再次失算了。人家不哭也不闹,从床里边靠墙的位置“刷”地抽出一柄银枪。
原来这位武将家的姑娘和家里的兄弟一样,兵器不离身。特别是拿到了一柄好兵器,那更是千般呵护万般爱惜。就算睡觉了,也要把银枪擦拭一遍,放在床边一起睡。
可想而知,这样的姑娘性情如何。
桑邑哪里会罢手?反而更有兴趣。
但真正练武的姑娘,可怕之处不在于武功的高低,而是通过练武养出来的精神,坚韧、果断、无畏,纵使绝境亦不屈服。
不论别人如何形容桑邑的恶行,他自己却一向对祸害女性却能脱身的能耐洋洋得意,最喜欢看受害者绝望无助的哭泣。是以他作案多年,从未用过迷药对付女子。哪怕上一次失了手,也依然故我。
然而他又失算了。
这位武将家的姑娘没有他那样深厚的内力,却未必打不过他——她从小学的,是战场近身杀人技。
桑邑恼羞成怒,但见这武将家的女子长相貌美,身形矫健、别有风味,舍不得下杀手,便决定先放着,又换了一位皇室郡主家的女儿——瑞安县主。
这位县主大人二十出头,未曾婚配。少女时曾为病倒的祖母,也就是大长公主祈福,四五在白云山的青皇观出家,和未婚夫接触了婚约,还俗之后已快满十八,之后就干脆不定亲了,有大长公主撑腰,无人敢置喙。
青皇观是皇室修建的道观。
她刚还俗没多久发生过一件事,名动京城:这位县主妖娆动人,号称皇室明珠,草原上的国师大弟子、大权在握的北山郡王出使中原时,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点名要她和亲。被皇帝拒绝后,又再三请托,口称仰慕中原,并请求将各行业的工匠加入陪嫁。
国师耶律奇烈乃是赫赫有名的宗师高手,也是草原的第一高手,在草原上一呼百应,德高望重。
使臣来了几次之后,朝堂上渐渐有人主张把县主嫁过去,对草原示好。
有坚决反对的如主战的太子一党,有认为该答应的主和一党,还有主张借着婚事要草原交纳岁币的……总之无人在乎这位县主的意见。
没过多久,朝臣间的争论还没有结果,却说国师的小弟子在边境掳走了中原女子,被正玄派林止风绑回关内各种刑法好好伺候了一顿。
国师不敢入关报仇,于是不顾身份亲自下了战帖,约战林止风于黄金台,要将她招来草原,杀死在决战之日。结果林止风反而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国师杀了,吓得草原王室避退千里,怕被暗杀。
北山郡王自然也不再提和亲之事。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桑邑不在乎朝堂民生,只对作为皇室第一美人县主志在必得。
听说这位县主面首无数,就连宰相家的公子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当桑邑潜入道观的时候,防守森严,但拦不住她。来到县主的寝殿时,他先在屋顶揭了几片瓦查看。但见层层纱帷之中,有风韵动人的美人斜卧在床,通身的贵气、养尊处优的肌肤。
她穿着价值不菲的纱衣,欣赏着厅中男男女女的歌舞。
那些女子,个个身姿妙曼、言笑晏晏;那些男子,全都脱了上衣,只穿一条裤子,个个长相朗毅,肤色黝黑、精肉饱满。
柔与刚的结合,妩媚与力量的交汇,在这一曲舞蹈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房间中点燃了昂贵的香料,香气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