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里头藏了多少私心……你就不怕我走?”
“也怕。”那虞熹道,“但我想活成您那样。”
宋诀陵闻言笑了,“眼拙得很,活成谁那样都行,活成我这样,那还不如从头再来……”
这已是前年的事儿了。
日光似生了脚般,透过了轻甲,火辣辣地烤在二人身上。俩人的汗水皆是不住地往外冒,润湿了里衣。
“你……给他净……身了?”季徯秩的声音抖着。
“没。”宋诀陵用手替季徯秩拨了拨额前的湿发,笑道,“怎么可能?”
“你怎么笑得出来?你将他一个还未净身之人送进宫去,若被发现可是要治罪的!”季徯秩瞪着他,“为何要阿熹去冒这个险?”
“这局越来越乱,我着急了。”宋诀陵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急了,便能拿孩子来冒险么……宋诀陵,有时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它到底是什么颜色!”
“你不听话……就是这么个下场,好好品品这水深火热的滋味罢。”宋诀陵笑道,“反正现在人也送进宫里去了,将他拉回来,才真是险事一桩。对于这种已是回天乏术的事儿,没必要再跟我争个对错了。”
宋诀陵勾起他的脸又道,“你火急火燎地赶来寻我……还是头一回。”
“您不是要我离您远些?”季徯秩将头别了过去,垂着眸,满脸不耐。
“偶尔靠近些也不错。”宋诀陵摩挲着他的左耳,将那生于酥肉之中的红玉藏在指尖,“如若太后找了你,记得同我说。”
“二爷,派人跟着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后有没有找我?”
“想听你亲口说。”宋诀陵松了手。
二人分道扬镳,正打算各回各家,谁料季徯秩走了两步又道:
“这事儿,是阿熹求你让他做的罢?”
宋诀陵笑得豪迈。
“是。他可狡猾,明知他宋哥哥爱财如命,还拿黄金贿赂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
“让他恣意享乐,他心里倒难受得发紧。”季徯秩倏地苦笑出声,道,“他有些自尊。这一跪,可远不止黄金那价。”
“那我更赚了。”宋诀陵道。
“我怪错了人。”季徯秩顿了须臾,又道,“这就回去自省了。”
深宫女
“侯爷,先歇会儿罢!”
许太后将玉指浸入玫瑰露中,细细地洗了一遍,而后接过了徐意清递来的妃红牡丹帕子。
半晌,她才让丫鬟将那将那盆挪了地儿。
徐意清在她身后给她捏着肩,她则阖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