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笑了,她觉得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女孩子很有意思,坦坦荡荡,心如明镜。
她跑去药堂用身上的物什换了些金疮药给付祂擦上。
付祂小声喊着疼,她偷偷抬起眼看面前神色专注的刘煜,觉得这姑娘可真是粉雕玉琢,定是高门大户跑出来的闺秀。
天色渐晚,夕色斜斜地映入这一方狭小的巷子,落在刘煜如画的眉目上。
鬼使神差地,她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刘煜顿了片刻,方才温柔笑道:“我叫荆沅。”
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可真好看。”
刘煜愣了愣,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赦然。
“我叫付祂。”眼前人眉眼并无女儿娇羞,倒有些英气,只是还未长开,又有些稚嫩,浸润在夕阳里,倒成了另一番大漠孤烟之景。
“我记住了。”刘煜轻声道,她从腰间解下那枚白玉佩,放到付祂有些粗糙的手里。
她的手心里还有湿润的泥土,黏糊糊地,甫一触到刘煜娇嫩的掌心,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说着朝身上脏的已经有些看不清颜色的衣衫上面抹了抹手。
刘煜摇了摇头,她执意将白玉佩塞到付祂手中,也不管付祂挣扎着要将手收回来,道:“我给了你钱,你就不能不要命了,我还等着你留命来找我呢。”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付祂。
“说好了,收了我的玉,可就是我的人了,以后要来找我,不要忘了我。”
付祂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将玉佩收拢进掌心,喃喃道:“我会来找你的。”
棋局
梦中一悸,刘煜惊坐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冷。
连日的大雪今夜停了,皎月初上,亮澄澄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一方屋里。
他披衣起身,倚着窗就了口凉茶,透人心肺的凉意直贯而下,倒让他从魇中稍稍挣脱了些许,清醒了过来。
忽地,窗下有窸窣之声,虽细微,刘煜却听得真真切切。
他皱了眉,将摆在刀架上的长刀取走,冷声道:“何人胆敢夜闯秦王府,不要命了?”
“咣当——”一声,那人像是撞到了木制窗棂,痛呼了一声。
“桑田?”听到熟悉的声音,刘煜眉间微松,试探性地问道。
“主主子。”桑田从窗棂下面冒出头来,他被撞的有些晕晕乎乎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刘煜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才道:“怎么跟贼人似的翻窗?”
桑田磕巴了半天,回道:“我我一时情急,想跟主子回报消息,忘了主子已经安寝了。”
刘煜看他一身风尘,便招呼他进来:“进来说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