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秋迟。
只见他独立船头,金甲着身,冲付祂一抱拳,尽是风流意气。
付祂回礼,她看着停靠岸边的楼船,啧啧称奇:“这等规模的楼船,世间少见,未洲竟有如此杀器。”
王秋迟三两步跳下船,他走到付祂面前,语气中带了点自傲:“这可是我爹在先代楼船的基础上加以改造的,船身装了龙骨,加高加宽,两边装了拍杆,进可攻退可守,可是一等一的利器。”
付祂侧目,注意到了船身上方挂着的拍杆,其身略长,固定在约摸出水两丈的地方,拍杆上方用绑绳固定,以便随时落下。
若是有较小的战船从旁经过,拍杆落下,轻则船身受损,运转不灵,重则一拍即散,沉船江底。
若是水战中碰到这等体型的船,必会受其重创。
“这位姑娘是?”王秋迟的声音微微打断了她的思绪,付祂回眸,看见笼罩在巨大船影之下的刘煜。
刘煜面色有些苍白,她看着船上陆续跳下来的士兵,道:“山头春风暖。”
王秋迟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他轻笑,对道:“江心秋月白。”
“荆沅。”付祂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刘煜身上,江上风冷,吹的她指尖有些凉。
“幸识荆姑娘。”王秋迟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有些玩味。
付英和池海跟着上了楼船,付祂也有些想上去看看,可碍于刘煜身子差,她便有些踟蹰。
刘煜像是看破她心里所想,道:“你去吧,我还远不至弱不禁风。”
见付祂还有些犹犹豫豫,她笑了笑,将掌心抵在付祂的后背上,将她轻轻一推。
“去吧,我不会不见的。”
付祂再三回头,几乎一步一回望,见刘煜笑意渐浓,目送着她上了船,这才安心回过了头。
“思齐,一别几载,风华不减啊。”待付祂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刘煜这才转身,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淡淡道。
王秋迟微微一笑:“陛下才是,真绝代。”
刘煜抬眼,她看向王秋迟的目光中隐隐有些阴鸷和疯意。
付祂立于船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座楼船的结构。
“将军以为,当如何应对未洲艨艟?”付英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向船身绑着的拍杆。
付祂摇了摇头:“楼船身量巨大,寻常战船无法撼动,贸然靠近亦为不明智之举,我看船上还装了投石机,可谓水上杀器,所向披靡。”
她忽地有些懊恼:“当初那么轻易答应了王氏的联约,实在不该。”
若是得了未洲艨艟,那么沧州在水上也有了一战之力,水陆并行,自可战无不胜。
付英却不以为然:“非也,将军设想,未洲江河湖海,星罗盘布,水战乃迫不得已。沧州少河川,便是要了未洲艨艟,也无处安放。”
池海像是突地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楼船上方巍峨的三层飞庐,若有所思道:“凡事必有缺,将军觉不觉得,楼船虽凶猛无匹,但比起小型战船,却笨重了许多?”
付祂眼前一亮,她拍舷叫绝:“军师好谋略!”
谁知池海竟丝毫不买她的账,冷哼了一声:“亏你还是朝廷正四品将军,这点关窍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