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问,声音高亢的有些震耳,许氏捏着帕子,捂着心口道:“这我哪里知道,这段时日我都在府里休养。”
小薛氏冷笑一声,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茶盏随之一震,好在茶水不多,没洒出来。
“少给我装傻,你那点花花肠子可骗不了我,你到底有为什么这么对我?”
许氏道:“婆母,您是家里的太太,何必在意姨太太做什么,她虽然来了京城,却没来温府,正好不在您跟前添堵,再者,姨太太也没做什么事,婆母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事也没做,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帮我给她带句话,若想小狐貍从温府顺顺利利的嫁出去,就过来给我奉茶。”
许氏点了点头,答应说好,如今身子越发的重,走一会路就觉得累,等到温程旭下值的时候,许氏把这件事说给温程旭。
温程旭也在捉摸这件事,姨太太对他的帮衬也不少,他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去敌对她,合该把人接近府里款待。
第二日,温程旭亲自去春鸢巷,把人请过来。
彭氏知道,见小薛氏氏早晚的事,这几日她忙的也差不多了,也有闲余的时间。
带上她让人置办的礼品,和温程旭一道去了温府。
温程旭担心两人吵起来,陪着彭氏一起去了东侧院。
说起来,两人有三四个年头未见面,上次见面,还是在温佩居的葬礼上,隔着珠帘,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年岁相差无几,小薛氏觉得,彭氏的状态真是好。
她一直都在想,若当初没有彭氏,他与温佩居或许不会成为表面的假夫妻,虽然她是温家主母,却没得到夫君的爱,没有自己的孩子,活的像个笑话。
反倒是他这个妾室,日日陪在温佩居的身边,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一看到她,就想到那些心力交瘁的日子,一腔恨意无处宣泄,她只能去恨彭氏。
见小薛氏出来,彭氏福了福身:“太太,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小薛氏散漫的摇着扇子,坐到椅子上:“你可真有本事,生了个好女儿,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勾到了朝廷新贵,真是可喜可贺。”
“太太说话依旧尖酸刻薄,阿玉是温家的孩子,你是温家的太太,对温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包容些呢。”
小薛氏笑出了声:“我尖酸刻薄,还不是拜你和温佩居所赐,你俩恩爱有加的时候,可曾明白我的处境。”
这阵笑声,听的温程旭头皮发麻,两人一见面,这房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来的路上,他一直提点彭氏,希望两人得过且过,不要吵架。
温程旭忙说道:“母亲,姨太太今日来看望您的,别说丧气话。”
小薛氏气的瞪了温程旭一眼,希望他赶紧离开,可他却自顾自的坐下来,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彭氏本是没打算和小薛氏说软话,可时至今日,一切不一样了,她得为自己的孩子筹谋,让门外的几个丫鬟进了屋里,亮出自己带过来的礼品。
小薛氏瞧了一眼,上好的丝绸、瓷器、以及人参燕窝等补品。
“你这是何意?”小薛氏疑惑的问。
“太太,小女先前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海涵,这是一点心意。”
知道彭家有个窑厂,生意一直不错,看来彭家的家底还挺殷实。
温程旭也帮衬着说话:“母亲,姨太太一直都惦记着您呢,往后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家和万事兴。”
她养了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被彭氏收买了,小薛氏闭了闭眼,罢了,闹下去也没意思。
这个院子的主人还是她,如今她一个妾室,都不敢住温府内,何必计较那么多。
“我是温家的主母,自然事事都为温家考虑,前些日子,我替你女儿谋划婚事,她还不乐意,直到如今都未来我跟前看一眼,不是我说你,怎么把她养成这般刁钻古怪,也不知随了谁的性情。”
“谁都不随,她像她自己,我这个母亲也做不到她的主。”
小薛氏暗暗有些得意,合该这样,彭氏生了个逆女,以后嫁到楚府,日子指定不会好过。
“你女儿除了一张脸,其他一无是处,我还特意寻人教她规矩,到如今,还是这般无赖,呵呵……别说我没提点你,再不管教,就来不及了。”
忍着听完这些话,彭氏就离开了,小薛氏今日体会到了,吃人嘴最短,拿人手软,她的一腔怒火生生被浇灭了。
出了东侧院,温程旭陪着彭氏在院子里t转。
温府做了许多改动,听说温菡玉来了后,把温府修葺了一下,花坛小路还真精致了不少。
彭氏一边走一边道:“你心里一直怨我的吧。”
“嗯?”温程旭不知该如何说,若说不怨,当然是假的,小时候恨极了彭氏,觉得若不是她,他的父亲就会更喜欢他一些,也不会和母亲闹这么僵。
如今经历许多事才明白,有些感情强求不得。
“姨太太,各有各的苦衷,我又不是孩子的时候了。”
彭氏停下脚步,看着温程旭,语重心长道:“当初,我与你父亲都下了聘书,合了八字,就差一个婚礼了,若不是薛家来闹,我怎会去做这妾室。”
这些事,温程旭也听说了些,连连点头道:“是,您委屈了。”
“我说这些不是跟你诉苦的,你父亲当初愿意娶太太,全是都是因为你呀。”
“因为我。”温程旭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随即问:“父亲难道不是以为自己的仕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