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稚。”
傅延声没进去,避嫌似的就站在门口喊人。
没有回应。
傅延声有些不耐:“听见了就给我起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庄稚仍旧无动于衷。
傅延声转身就走,顿了顿,又阔步上前,满腔质问的话在看见庄稚那张被烧得大汗淋漓满是酡红的脸时,顿时噤声。
傅延声皱眉,紧接着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
几乎烫得他指尖轻颤。
“庄稚,你在发烧,快醒醒,得去医院。”
被打扰,庄稚很想抬手推离那人,但她浑身疲乏,四肢软得提不起丝毫力气,只能费劲的掀开厚重的眼皮,眯出一条细细的缝来,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干涩的唇瓣动了动,吐字犹如蚊吟。
“你说什么?”
傅延声沉眉,低头凑近她,这才听清,她竟然说的是滚。
男人脸色微冷,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不跟她计较,想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
刚一触及她,就像在触碰一个火炉一般,傅延声真担心再这么拖下去会把她烧成傻子。
然而庄稚并不领情,始终都在推拒,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力气,猛地将傅延声推开。
她嘶哑着嗓:“你给我滚开……”
一股无名火忽然就从傅延声的心里蹿了上来,“你以为我稀罕碰你?别仗着自己生病就无法无天。”
庄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对外界的感知微弱,耳边一直吵闹得她心烦意乱,那声音还有点熟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傅延声在说话。
想到昨晚他尖锐刻薄的态度,庄稚直觉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已经够难受,不想再听他叽叽歪歪。
无意识的拖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掩盖住。
见状傅延声气不打一出来,觉得庄稚不识好歹。
他把桂姨叫了上来,又联系了家庭医生。
桂姨得知庄稚生病,瞬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她一张小脸烧得红通通的不省人事,格外心疼:“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呢?”
傅延声对此一无所知。
在他的印象里,庄稚很少生病。
她下雪天都敢穿露腿裙风风火火的瞎晃悠,现在是热季,她倒是异常反态的发起了烧。
桂姨又是端水又是搅毛巾的,然后把活都丢给了傅延声,叮嘱着:“少爷,你赶紧给太太擦擦身,顺便帮她换身干净衣服,我得下楼去给太太熬点儿容易消化的粥,她醒了要喝。”
“……”傅延声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捧冷冰冰的毛巾,站在原地没动。
傅延声迟迟没动静,他垂眸看着毛巾,又看了看床上难受得哼哼的庄稚。
想自己真是欠了她的。
傅延声并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但因为他自己打小就病怏怏的,对这一套也还算熟悉。
他先把她的手臂掏出来擦了擦,指腹停在她的胳膊上,那处伤疤的痕迹淡了很多。
接着微阖着眼,靠摸索着心无旁鹭的帮她把衣服换了。
生病后的她很乖,没有那张扬霸道的劲儿,随意被他摆弄。
大约是觉得他的手凉凉的很舒服,她的脸颊无意识靠过来,贴着他的手背蹭了又蹭,宛若示好亲昵般。
女人的皮肤温软滚烫,傅延声沉默的看着她,凭心而论,此时此刻的庄稚格外讨喜。
良久后他淡淡开口,“生病也不老实,乱撒什么娇。”
说完将她一推,整个人像咸鱼一样翻了过去,老老实实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