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稚默默看着车水马龙,把一些话给咽了回去。
“好的妈,我知道了。”
傅妈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说:“咏州那边是不是在下雨?降温了记得多穿点,别感冒了啊。”
庄稚心头一暖,答应下来。
然而现实却是,她现在路边被凉风带雨吹得瑟瑟发抖。
挂断电话后,庄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试着动了动。
还是疼,但不知道是不是擦过药的缘故,落地能勉强走一走。
庄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个点,可能傅延声跟程意早就到了孟叔那边。
他会怎么介绍程意?
说好的是带着傅家儿媳妇去登门拜访,结果她没出面,让一个助理顶替。
傅延声会顺水推舟的默认他跟程意之间的关系吗?
庄稚乱糟糟想了一通,最后想到自己包里放着的《行中录》和手记。
不管怎样,还是见一面吧,就当是为了傅妈这番体贴的关心。
庄稚下定决心,当即就打了一辆专车,送她去了孟叔家。
尖顶山红枫镇平树村17号。
庄稚还记得这个地址。
开过去得花近一个半小时。
她怕来不及,买了点东西在路上吃。
雨越下越大,庄稚看着窗外,心里无端的走着沉闷。
她将谷婶给的那些证据拿出来看了看,越看指尖都不由得攥紧泛白,脸色紧紧的绷着。
证据里,不乏有谷晓慧被各种殴打成伤的照片和伤情鉴定;还有被数次侵犯后去医院做的检查报告;各种聊天记录,甚至,里面还有几张没有意识的躶身图……
可就是这些确凿的证据,被供上法庭后,在张义康的颠倒黑白下,成了谷晓慧故意做戏、碰瓷讹钱、污蔑造假的手段。
庄稚额角的青筋都绷了绷,她闭上眼压抑住翻涌的怒火。
在心底不断大骂张义康这个人渣!
“唉艹!”
庄稚没设防猛地朝前冲了下,撞上座椅靠背,她听见司机低骂了句,忙问:“出什么事了?”
司机脸色不太好看:“轮胎陷进去了,出不来。”
庄稚眼皮猛地一跳。
没多时司机打着伞下去看车,照着轮胎踹了好几脚。
又上车重新发动,几番折腾,轮胎越陷越深,然而更糟糕的情况还再后面。
车抛锚了。
“这情况得找人来修。”
不止修,还得找人来拖车。
雨太大,司机哆嗦着躲上车,经常跑车的人门路多,没多久就联系上了镇上的汽修店。
庄稚帮不上忙,也只有干等着。
司机挺愁,唉声叹气的接连抽了好几根烟,一边跟庄稚闲聊:“姑娘,你这是回家探亲还是怎么着啊?”
庄稚淡淡的笑了笑,“走亲戚。”
司机道:“这天儿可不好走啊,该找个晴天,要不是你价喊得高,说实在的,这么偏的地方都没人来。”
这边是山区,道路崎岖。
遇上天气晴朗还好,一旦下雨,路途泥泞。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修车的人终于来了。
费了好一番功夫把车修好,又把车从泥地里拖出来,司机浑身都搞得脏兮兮的。
他给修车师傅们散了烟道谢,随后走到庄稚面前。
“小姑娘,你看这雨天路滑的,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不?”
庄稚看着他没说话,隐隐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大约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司机挠了挠脸皮道:“你也看见了,这山路不好走,现在雨又大,我这车底盘低,很容易就陷进沟里出不来。”
“我看导航你这地方离着也不过半小时的路程,后面的钱我都不收你的,你自己走上去成不?”
庄稚低头看了眼泥泞的路,答应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