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与坚定
这件事像落入静水中的一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谢云衣陷入一场既矛盾又释然的情绪之中,她既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所在的世界,又觉得这种事情令人难以忍受。
这样的潜在规则让她难以置信,相当于官方亲自带t头去剥削某一个阶层,并且默认收受贿赂。
哪怕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能控制商人群体的壮大,但完全是饮鸩解渴。
官商勾结,将会造成一场巨大的祸患。
谢云衣抿了抿唇,选择沉默,不再谈论这些事情,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想,也没资格去谈。
几人一行于河畔旁一处村落落脚,王端拿钱租了一处靠近水边的院落。
晚上的饭菜很好,足足有三菜一汤。
“我们再这玩上几天,就得出发去省城。”王端乘了一勺汤对谢云衣说道:“谢同知准备怎么走?直接从凌山而过还是要回一趟家。”
“一起就好。”谢云衣这次出门带上了钱财和衣物,为的就是直接去省城。
“家中还没有禀告过吧?”王端诧异:“我以为谢同知还需回家。”
秋闱若过就是举人,算半个官身。这样大的事情,总会需要家人跟随才是。
谢云衣摇头:“我会书信一封禀告家里,去省城虽路途不远,爹娘年纪却渐长,能少折腾就少折腾。”
这时候都秉持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原则,像谢云衣自己做决定的很是罕见。
张敬瞥了谢云衣一眼:“堂姐虽身为嫡长女,为众宗族表率,也不敢在此事上自专。你是家中独女,怎地能不亲自禀告父母。”
“子敬。”王端冷着脸喝止张敬。
头一回对她发脾气:“你若次次不分对错执意莽撞,此后便不要跟在我身后。”
王端此人温润如玉,谦谦有礼,从不轻易动怒。
张敬抬头,不敢置信:“堂姐,你怎么能为…”她没能说完下半句话,在王端目光的注视下逐渐失声。
“我去屋子里整理些东西。”谢云衣对王端打了个招呼。
看谢云衣离开,王端皱紧眉头:“你近来怎么越发糊涂,以往你虽然莽撞却也不失章法。”
张家让张敬跟在她身边,很大一部分就是要她帮忙磨炼张敬的性子。
张家虽然富贵,可也只是眼前,若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顶起大梁,偌大的家产也会守不住。
张家祖上出过很多封疆大吏,也因此和王氏相交,如今张家眼看着要没落,她总归不能不答应张家的请求。
张敬是张家的唯一女儿,若是她撑不住,张家也就没了希望。王端本以为张敬跟在她身边久了,也能学着沉稳。
“之前你和谢云衣不睦,被那些同窗耍的团团转,后来又几次对谢云衣言语顶撞。我本以为你如今经历过有所明悟,谁想你还是一样。”王端皱着眉头,身子朝后靠。
月色如水,微风习习,张敬却觉得风好像冰雪一样刺的疼痛。
她坐在那儿,心有不满,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