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的肉色泽红亮如琥珀,肉质酥烂入味,舌头一吸就就化成了水。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味道吃起来甜咸适中,舀几勺汤汁拌饭,呼呼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饭。
苏眠雪见情况不对,李大牛碗里的饭见空,盘子里的肉也少了一半,她怎就忘了李大牛是个不加制止他能全吃个精光的习惯呢。
面前的红烧肉被无情端走,李大牛还想再吃碗饭,他抱着空碗,人懵了。
“眠雪妹妹,你不给我吃饭了吗?”
他原本想和苏眠雪商讨参军一事,但苏眠雪……她不给他吃饭了!!!
玉米排骨汤
“阿雪,他是?”
裴攸穿着白衫,是李大牛习不来的风姿绰约,松风水月。
“这位公子,是来吃晚膳的吗?”
裴攸眯着眼,立刻坐在李大牛面前,一副我是主人你是客的态度,“本店已经打烊,公子若要用膳,我们老板是要加钱的。”
裴攸指着她,倚靠在桌前,左手撑着头,瞧着只腿将“来了也不开业,麻烦离开苏记”几个大字挂在脸上。
苏眠雪还是往委婉了去想,她救了一个大爷,不过大爷今天表现还行。
就是放出来容易得罪人,让她好不容易起色的生意再次凉掉的那种。
苏眠雪:“这位是李大牛,你虽然住在我这,但把你从山上带下来的是他,而且你的药钱,也是大牛哥出得大头,准确来说,大牛哥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位便是李公子?!”裴攸转了个态度,“早就听阿雪和李大娘提起,现在一见,李公子果然健壮。还未感谢李公子的救命之恩,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李公子海涵。”
李大牛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公子,从前不是大牛,就是李家那娃子。
听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到了饭点,你身子未好,快先用些膳吧。”
裴攸刚站起来就被他摁了回去,瞧着身板,轻轻动一下都能喘个不停,能帮眠雪妹妹干活吗?
添乱还差不多呢。
苏眠雪提着裙摆,跑进厨房又给李大牛盛了一碗饭,拿了一个空盘倒了剩下的三分之一,放在他面前:“大牛哥,这些菜是我们一起吃得,”看眼裴攸,拉过李大牛到一个角落,“下次要记住,菜是大家一块吃得,桌上也不止红烧肉,你要学会和制止懂吗?不能因为还吃而一个人都吃光了菜,裴攸以后和我们一块吃饭,要斯文,懂了吗?”
裴攸一人坐在板凳上,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四个人刚好各人一边,现在多了一人,不够分。
换张长凳,李大牛和裴攸坐在一块,两人都是男子,年纪也相仿,话多呀。
他坐那看着苏眠雪批评他太不好意思了。
“我晓得了,你莫要生气。”李大牛红着脸低下头。
眠雪妹妹大早上起来就要烧火做饭,好不容易晚上可以做顿好的,都给他吃了那咋成。
原本添乱的该是裴攸,没想到裴攸洗了一天盘子,他才是那个给苏眠雪添乱的。
李大牛心中有愧:“对不起。”
“多大点事,你把我的话放心上,大伯和大娘还累了一整日呢。”
一会的功夫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等几个人坐在一块时,菜还冒着热气,有粥有饭,还有胡辣汤。
“这道玉米排骨汤啊,是我跟着雪丫头学得。”李大娘拿过勺子,舀了满满一碗排骨给李大牛。
李大牛心中一直念记苏眠雪,将满满一碗排骨汤递到苏眠雪面前。
“眠雪妹妹一个人经营店不容易,现在咱们家吃得也是妹妹的,好的东西理应先给妹妹。”
他已经吃了半饱,苏眠雪说得有理,出了这个门,谁还把他当孩子宠着。还想着事事都要自个先,当着客人的面只会给眠雪妹妹丢脸。
眠雪妹妹。
裴攸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出神,原来她叫苏眠雪。
李大娘分完锅里的肉,最多的给了苏眠雪。
其次是裴攸的,他先前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锦衣华贵,摸上去的触感都不是他们穿得可以比较,特别是脖子上的白玉挂件,一看就不是普通货。
李大娘多少打了些算盘在身上,但都是些小算计,苏眠雪未放在心上。
“大娘,大伯,裴攸身子渐好,日后也能在我这店里干些杂活,他这担子稍下来了,我也该忙我馆子的事。苏记是开在家里的小店,很多事上多有不便,它名气越大,我们街坊来得人多也有许多不便,巷子里也不是我一人在住,时间久了总有怨言在身上。”苏眠雪放下碗筷。
李大娘一听,也跟着放下筷子,“雪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往后是不用大娘和大牛来帮你了?”
这怎成,李家如今一日三餐都在苏记里头吃,而百姓一年所需花销的地方,吃饭便占了大头。
李大牛抹净嘴上的油:“娘,眠雪妹妹如今事业蒸蒸日上,她需要更大的空间去伸展手脚,况且我们又不是白白给妹妹做活,她还包了咱们的饭,说到底来还是眠雪亏了呢。”
李大娘一哑,私底下扭了一把他。
臭小子,竟不知道给家里头省钱。
“从前苏大伯也帮了咱们不少事呢。”李大牛埋头吃饭。
李大娘想多占点便宜,他就想着多帮苏眠雪干点事。
李家就他一个独苗苗,但苏时章也只有苏眠雪一个女儿,他喜欢眠雪妹妹,自然要担起一个男人该担得责任。
比起炖得酥烂入味的红烧肉,玉米排骨汤就要平平无奇,呼噜呼噜吃完泡着汤的饭,将剩下的活干完,天色已经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