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附在颜无恒耳边轻声禀告着什么,颜无恒听他说完满眼不虞之色皆已消散,反口问道:“他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没提条件?”
看着底下人摇头,颜无恒忍不住大笑出声,用手贴着柱面缓缓摩挲,“他还算是识时务,知道再与我作对只有一个死字。”
“吩咐下去,着人看着他。”顿了顿,颜无恒回头补充道:“多叫上几名好手,别像丁喜那般蠢钝的,人放跑了不说,自己命都犯在对方手里,害得东厂平白出丑。”
小太监领命,躬身退下。
颜无恒心满意足地重新开门进殿。
不出片刻,殿内复又响起凄厉惨绝的尖叫,却已透着求饶之意。
手里软鞭狂风骤雨般挥落,残影在空中留下细密的大网,将床上莹润白皙的身体抽打出条条鲜红的血迹。
颜无恒挥鞭的手臂已感疲累,可看着这个高傲的女人向自己哀声求饶,精神却愈发亢奋。
这个敢于轻视自己的女人,同时也是景帝的妃嫔。
想到此处,颜无恒残缺的□□都有些微微发痛,过分苍白阴柔的面孔笑容扭曲。
都是玩物,谁又比谁高贵。
雨歇后,过堂风都是湿润清凉的。
燕洄从连番不断的噩梦中脱离,长睫被柔和的风扫过,颤了颤,缓缓睁开乌蒙的眸子,却看到陌生的帐顶。
她低了视线,身上盖着绵软的薄被,略动一动就带出一阵皂角的清香。
脑后的软枕内不知塞的是荞麦壳还是药材,转头时“沙沙”直响。
燕洄环顾四周,村居陈设简陋,但胜在干净规整,没有杂物堆积。
绀青短打装扮的陈崖落迈着长腿进来,从外面带来一丝水汽,掺杂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你被毒蛇咬伤,余毒未清,先将药服了。”陈崖落见她刚一醒就迫不及待地睁着眼睛四处乱瞧,便将手里的瓷碗递到她面前。
碗里摇曳的药汁浓黑,味道更是不敢恭维。
燕洄支肘撑着枕头坐起,才向碗里瞧了一眼就皱起了鼻子,先做了会儿心理预设,这才将药囫囵饮下。
陈崖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药尽数喝光,将碗接过。
燕洄被苦得直吐舌头,“这药里都有什么,味道好怪。”
陈崖落面无表情地说了几个名字。
燕洄一愣,趴在床边开始扣嗓子眼。
“要是想后半生成个残废,那你尽管吐。”陈崖落丢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燕洄悻悻地躺回在枕头上。
陈崖落出去后,燕洄悄悄掀了被角,将长裙一点点抻起。
原本细白的足腕肿得老高。
皮肤被撑成一层薄膜,裹住红得发亮的肿块,离近了还能看见两个针眼似的齿痕,她被蛇咬住的瞬间就下意识跺脚,因此伤口并不深。
燕洄定定瞅了半晌,将腿重新缩回到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