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教我画画好不好?”
殷恪认真考虑之后说:“这并非玩闹之事,你曾一时兴起,闹着让我教你观星,你转眼便忘了,我却还记着。”
他知道姜萤萤坐不住,姜府曾经请了好几个女夫子,教她琴棋书画,都被她这跳脱的性子吓跑,念她还算年幼,这件事便暂且搁置了。
姜萤萤能屈能伸,抱歉道:“对不起嘛,上次是我不对,这次我很认真的,哥哥你再相信我一次。”
“作画并非一夕之功,我只当一次你的师父,若是放弃了,下次可别再来找我。”
姜萤萤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了一张新的宣纸,迫不及待接过殷恪蘸好墨的毛笔,快活地哼起小曲:“我当然知道,你这位师父千金难求,我会好好珍惜的!”
“作画先从练笔开始,过程极为枯燥,需要一遍一遍重复画简单的线条。”
殷恪先俯身在纸上画了若干简单的物品,让姜萤萤照着临摹。
油灯的火苗一跳一跳,时间缓缓流逝,殷恪倚靠在矮榻上翻阅书卷,只是时不时朝这边撇来视线,让她完全无法偷懒
姜萤萤握笔的小手开始发抖。
悄悄打了个哈欠,她累了。
才临摹了一半不到。
手也好酸。
想吃梅子糕。
殷恪哼了声,“这都坚持不下来,你也不必学了。”
姜萤萤咬牙坚持,垂着脑袋,又画了几根线条。殷恪忽然走近,呼吸洒在她耳畔,t吓得她手一抖。
好不容易画好大半的画抹上一摊墨汁,她都快哭了。
“咚咚——”敲门声,“娘子,夜深了,夫人说您该回府洗漱睡觉了。”
姜萤萤眼泪巴巴,楚楚可怜地看着殷恪。
殷恪揉揉她的毛茸茸的脑袋:“今日夜深了,便到此为止,明日再来练习。”
姜萤萤做了个“啊——”的口型,还未成型便转为灿烂的笑容:“好!谢谢哥哥!我先走了!”
她跑到房门前,忽又跑殷恪跟前做了个不标准的谢礼:“谢谢夫子。”
秋叶簇簇落下,殷恪的小院子的石桌上,姜萤萤正俯首作画,时而停笔,凝眸沉思,用笔头勾起耳畔垂落的发丝。
距离她正式跟殷恪学画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年,如今她十一岁,隐约可见倾城之色,只是这鸡飞狗跳的性子全然不改,在世人的评价里实在算不得美人。
姜萤萤画完最后一笔,抬起酸痛的脖颈,天空这时才大亮,她到殷恪的房门前候着,恭敬问道:“师父,您起身了么?”
没有回应,她继续敲门:“您吩咐的《秋瑟图》,我已经画好了,若无事,我便先退下了?”
两年前的某次赏花宴上,太后娘娘忽然让贵女们展示才艺,当时的姜萤萤虽然跟殷恪学画,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常常撒娇打滚蒙混过关,因此在那次宴会上着实出丑了。
旁人问她有什么才艺,她说:“我给大家表演吹口哨吧。”